曲倦灯残,无月,星星亦自散,寻着乐声,他到时,恰逢第一缕夜色。
院里黑沉,寂静,薄凉的雨丝不知何时落下,只剐蹭过耳边,一片晦涩里,他平静地听着自己并不平静的擂鼓心跳。
长卷垂于树下。
光束自帛纸后透过。
便如她所说,早已备好了一切。
曲足几、支踵、软垫、酒水。。。。。。一应俱全。
丝足声静谧而清幽。
他落座的瞬间,画卷后终于出现人影。
乐声鼓点一瞬间变得急切。
舞衣轻纱薄如蝉翼,脚尖轻旋,青丝如瀑,随风而起,刹那间怎堪掩惊艳!
“一双鸳鸯,戏在雨中那水面。。。。。。”
急破催摇曳,一瞬,罗衫蜕半肩。
不觉,清酒已过喉,他一错不错地在案前赏这只舞。
绵软纤细的腰肢在画卷后,几欲化作最最磨人意志的尖刀,轻而易举便将所有克制清冷搅碎。
抬腕低眉,轻舒云手,推背、倾拧,咬住折扇旋身侧头,展开的扇面顷刻间收拢,怎风流二字可形容。
直至乐声停下。
那股难言的酥麻仍沁满心口,久久未散。
可也是同一时间,践作舞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画中仙竟已至眼前。
半下腰,咬住他面前的酒盏,含笑的眸子直勾勾同他对视,只还不待人反应,便就着这个动作点翻转身,直至落入他怀中。
珠翠琅寰,轻摇慢晃,臂钏相撞,叮当作响,只那杯中酒,一滴未洒。
点了口脂的唇,微微上扬,她刚要仰头将那半盏酒,饮入喉中。
腰上的灼热便好似滚烫了几分,手里的酒盏被他取过,一饮而尽。
“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