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
像是看透了她在担心什么一样,陆迟明伸出手来,替她将鬓发捋到耳后,“他在气我们瞒着他,但你我都不是故意的,这只是阴差阳错——等阿泽想通就好了。”
“但愿吧。”
白飞鸿垂下眼,想,他不会接受的。
云梦泽是那样骄傲的少年,他或许不介意自己有这样一个朋友,却不会接受自己最为尊重敬仰的大哥,要娶她这样一个女人。
在四目相对的刹那,她的心里就已经一清二楚了。
而一切也正如她所想的那般。
从那以后,云梦泽给白飞鸿的,就只有阴郁而冰冷的沉默。
直到她死时,也没有改变。
回忆中止。
白飞鸿收回神,终于开了口,打断了那边的兄弟重逢。
“方才那一剑怕是已经荡平了傀儡蛊,阴魔已经逃离,我们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益处。”
她终于将目光转向陆迟明,“此间之事已了,我们最好还是先回书阁复命,再请书阁遣人来安葬这满城百姓。”
陆迟明望向她,微微一怔。只是那目光中没有任何怀念或者讶异,只像是看到一个素来只闻其名的陌生人,虽然友好,却也生疏。
“你便是阿泽的师姐吧?白飞鸿……好名字。”
他轻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而后对她轻轻颔首,“的确,杀死那女子之时,我已觉得手感有异。想来,死掉的应当只是她的化身。阴魔还在灵山之时,便已将化身之术修炼得炉火纯青,真正的她恐怕早已逃离了这座城。”
“从一开始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她的化身吗?”
云梦泽的神情越发不快,“——懦夫。”
狡兔三窟。
白飞鸿想。
那个女人一直很狡猾。
她的目光淡淡扫过地上两具男尸。
从一开始,这里的人就都是她的弃子。
“阴魔既已逃脱,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陆迟明俯身,去搀扶地上的佛子,“还能站得起来吗,宗慧法师?不必担忧,回程的灵力用我的便好。你才受了伤,正需要好好休养。”
“多谢。”
小和尚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白着一张脸对陆迟明道谢,“陆施主才是,方才那一剑损耗必然不轻,还请多多关注自身,量力而行。”
“法师不必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