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徐小丫就连拖带拽,推搡着一个鸡窝头、眼镜歪斜的年轻人进了村部大院。
隔着窗户看了几眼,李胜利对老支书说道:
“眼神飘忽、欲拒还迎、前扫后看,这徐家小子是个没骨头的墙头草啊!
这玩意儿,得势便猖狂,不过这没骨头的倒是好拿捏,不怕他反复。”
说这话,李胜利也不是随口胡沁,他的评价应该大差不差,这样的物件,他还是李鬼手的时候,见过太多,差不多是一个模子里出的,媚上欺下的物件,倒是适合混宦途。
“嗯!
真有骨气,谁敢顶他的工作指标?
一头撞死在机械厂门口,顶他指标的,最少得拖出去两个打靶。
这小子回到大队上也不说不道,那时节,正是庆平惹出事端的时候,我这跑上跑下的两年,他家又没个挺头的,只知道在家里号丧,事情也就耽搁了。
后来我问了一下,人家给他定了个传染病,就这么给遣回原籍了。
城里那帮人也是心黑,三个字就给人家吃干抹净了……”
听着徐小丫哥哥的经历,李胜利也不好说什么,倒卖工作的那些,也就吃定了前襟三色补丁、两袖五色补丁的书呆子,没钱去体检。
按老支书的说辞,那帮人也确实心黑,这事好赖要给人留个饭辙跟活路的。
“叫什么名字?”
徐小丫拉着哥哥进门,老支书又耷拉了眼皮,李胜利也就开口问了起来。
“徐正清。”
见哥哥唯唯诺诺的不敢报号,徐小丫就清清亮亮的替他报了名。
“好名字,正本清源、徐徐图之,要是有点钢火就更好了。
话到嘴边不敢说?
去,村口那正在打夯呢,你去喊号子,先喊上个十天半月吧。
喊不好就不要吃饭,什么时候喊好了,什么时候吃饭。
徐小丫,带着过去吧,把我的话交待给马大队。
徐正清,这是你唯一上进的机会了,好好把握,说不定机械厂的指标,我还能给你要回来。
也说不定,一月半月之后,机械厂的那指标,你也看不眼里了。
喊出来吧,男人是根棍,该立起来的时候,怎么能不敢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