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挑起这金水,它便会像一匹软缎般飘飘荡荡地垂下来,越垂越长。只要无人干扰,将它挂在房顶,它便能垂落园中花草上,将它挂在九天,它便能化作飞瀑落银河。
将它漫卷收回,它便又成了一瓢金水,在瓢中晃晃悠悠。
曲砚浓托着那一瓢软缎似的金水,颇感意外地看了季颂危一眼。
这铁公鸡突然转了性子,真正要掏钱的时候居然爽快了?
她可没见过这种好事。
“上清宗的损失,我会补上的。”
季颂危说起这个的时候,又慢慢流露出痛不欲生的神情来,“这样总行了吧?我以前怎么会知道你拿魔主有办法呢?你发现了魔主的存在都不乐意告诉我,我当然只能靠自己了,你说是不是?”
曲砚浓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季颂危很乖觉地改了口风。
“你毕竟有你的考虑,我平时的表现也不是很能让人信服,你不信任我,当然也很合理。”
他说,“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希望五域平安,只是手段各不相同,你说是不是?”
曲砚浓定定看着他。
“我是。”
她慢慢地说,“你是吗?”
季颂危微怔。
他张张口,又闭上。
熏风微缠,底下人声渺远,近处只有云声。
“我当然也是。”
钱串子听见自己说。
许久无人言语,只有熏热的天风从黄沙里滚过。
“有人要逃跑!”
突然,一道中气十足的大吼声冲破天际,直入云霄,令熏风也震颤,就连对峙云端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云端上的三人俱是一怔,不由垂下头望去,那缺了顶的拍卖场不知为何突然骚动了起来,小半片场子闹哄哄,不住有人从楼座里探出身看热闹,只是碍于上清宗的盯视而不敢离开原地。
“上清宗的道友们,你们快来啊,这几个小贼一定是知梦斋的,趁乱想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