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千年前,她终于晋升化神,将檀问枢撵得像条死狗,她将檀问枢赋予她的一切都如数奉还。
但卫朝荣没看见。
卫朝荣走到她身后。
“我现在看见了。”
他说。
迟了一千年,但又偏偏适逢其会,偏偏凑巧。
她没有忘记她的痛苦。
也从未遗忘他。
他看见了。
透过遮天蔽日的风沙,在不远不近的黄沙里,檀问枢如沧海一粟,拼尽全力向黄沙伸出遁行。
然而檀问枢看不到,每当他向下遁行一丈,他下方的黄沙就填补一丈。
无论他遁行到何处,无论他下潜多久,他都始终停留在原先的位置,头顶只覆盖着三丈的黄沙,一寸也不增加。漫卷的狂风行过,时不时就卷过他,将他向长空抛起。
拼尽全力,依然在原地。
“之前卫芳衡问我,戚长羽像谁?那人也像是戚长羽一样,在我面前像条狗吗?”
曲砚浓叹口气,“我根本没敢回答她,在檀问枢面前,我才活得像条狗。”
就像现在沙海中的这一条,拼尽全力地刨啊刨,一寸也没成功,总有一双悠闲的眼睛在远远地欣赏着,看她徒劳挣扎。
“之前报仇太着急。”
她说,“感谢师尊坚强,我现在学会慢慢来了。”
悠然自得吗?作壁上观吗?
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确实挺有意思的。
一双满含戏谑的眼睛,她也有。
希望师尊也能有百折不挠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