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泱崩溃,“你们根本就没懂!”
然而无论富泱怎么否认,他和季颂危的气质确实有点像,就连曲砚浓也有点看出来了。
季颂危朝别人轻快微笑的时候,是不会有人讨厌他的。
就连曲砚浓也一样。
哪怕你明知他在耍无赖、明知他浑身上下一百个心眼子、明知他别有所图,但当他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也会有一瞬间愿意朝他微笑。
曲砚浓这一生见过很多擅长伪装的人。
冷血狡诈如檀问枢、心机贪婪如戚长羽,他们都很擅长伪装,而且伪装出来的表相都足够吸引人,能叫人如沐春风,稍不留神就为这一刹春风葬送一切。
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虚伪。
了解了他们,也就看懂了他们,于是他们的伪装便像是贴在骨架上的一层皮,虚伪得让人恶心。
但季颂危不是。
季颂危是一个永远不会让人觉得虚伪的人。
哪怕是季颂危在一昼夜里狡辩、耍心眼、颠倒黑白的时候,曲砚浓也没觉得他虚伪。
她只是厌烦。
这也许是因为,即使在狡辩的时候,在季颂危的身上也存有一点真诚,而这份真诚很容易被人捕捉到。
“季颂危,”曲砚浓直呼他的名字,问出与二十年前相同的问题,“你是不是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最精明?”
这问题一点都不留情面,但季颂危却没立刻回应。
他望着坐在榻边的卫朝荣,微微发愣。
卫朝荣先前将风帽放了下来,此时也没有拉上去。
“你是……”季颂危有点迷惑,又有几分难以置信,恍惚般说,“卫……”
曲砚浓抄起桌上的琉璃盏就砸了过去。
“砰!”
琉璃盏在季颂危脑门前方约两寸的地方碎开。
季颂危的话不得不停了下来。
他张张嘴,又闭上,目光震惊地在卫朝荣身上逡巡。
卫朝荣皱起眉。
“你就是来和我谈这个的?”
曲砚浓冷冷地问。
季颂危的目光依旧停在卫朝荣的身上,好似没有听见曲砚浓的问题。
就算是震惊于死者复生,他也表现得太失态了。
卫朝荣目光一抬,直直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