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耸了耸肩,对此并不奇怪,只不过以前人以统治阶层的血脉为名义,现在多了家国统一的道义罢了。
“可能吗?”
于谦还是对此保持怀疑。
不说别的,光是大明的国家概念建设,就有着许多问题。
国家概念不是靠一张嘴大喊就能够莫名其妙出现,其中的归属感,就跟军中同袍情义一样,要有时间的沉淀。
而察合台如今的状况,于谦并不觉得会有人能够具有相关觉悟。
从历史上看,察合台不过是铁木真给次子孛儿只斤·察合台的封地,归根结底,并非属于政权体系下管理的区域,换而言之,所谓封地,那必然要溯源是谁封给他的。
这里就涉及到元帝国和蒙古帝国之间的关系了。
察合台乃是铁木真次子,而继承蒙古帝国的汗位的乃是铁木真第三子孛儿只斤·窝阔台,在之后的蒙古汗位上,窝阔台的长子,孛儿只斤·贵由英年早逝,汗位从窝阔台系转移到了铁木真第四子,孛儿只斤·拖雷的世系,也就是孛儿只斤·蒙哥。
而最终灭宋且继承蒙古帝国汗位的,便是孛儿只斤·忽必烈,也就是元世祖,从他开始,蒙古帝国以华夏中原为中心,其余各处,只能算得上是宗王分封。
从根上来说,察合台不过是前朝藩国,大明现在最多只算是削藩,而且还是削前朝的藩。
如此,察合台想要以国为名联合起来就有着莫大的历史遗留问题,毕竟,真正统治过这里的,并不是察合台,而是汉朝和唐朝。
“或许,于卿想得过于复杂了。”
朱祁钰叹了口气,道:“一旦休养,那何时是个度?大明有颇多问题,解决这些问题,不是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就能完成,以史为鉴,一旦放下,就很难再拿起来。”
要不是生产和生育的局限性就摆在面前,朱祁钰并不介意以最粗暴的方式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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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陛下以为,该当如何?”
于谦知道,都不需要说以史为鉴了,就仁宣时期,一旦刀兵入库,那文人就恨不得骑到武人的头上,将任何军事行动都视作削弱文人权力的行为,为反对而反对。
朱祁钰手指敲着扶手,淡淡道:“最好的方式,便是边发展边处理,将柱州视为内政问题,而非战争,转对外战争为对内维稳,指定反抗势力为反贼,设立分裂与叛国相关律法。”
“而这些,必须在确定国境线之前完成。”
未来大明的野心会不会膨胀,会不会完全转向帝国主义,朱祁钰并不在乎,或者说,他在乎也没用,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完成的事。
而现在,确定法理依据,给予未来有识之士能够举起大义,便是朱祁钰当前所能做到的事之一。
“镇压维稳,嗯,倒是可以。”
于谦缓缓点头,对外战争和对内维稳有着不同的概念,一种是军队来做,另一种则更多的是衙役来实行。
大明治安维稳方面的暴力机关尚处于试探阶段,公共安全部分,要从兵部转移到刑部,还有一大段路来走,总而言之,在于谦看来,前路还是摸石头过河。
“如此,将勇武营团设为兵马司,效仿琼州生产军团模式,实施军屯,在维稳同时,又能随时准备收复全柱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