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看了眼笛子,不阴不阳的哼笑了一声:“你自己留着吧。”
阿卓一把抓起笛子,再次检查了一遍,定睛看过方才注意到刻着一排小字,或是说一首不算诗的诗。
魑魅魍魉乱人间,白骨成山做金屋,寝皮嗜肉道苍生,似是妖魔似是佛,何如一剑破苍宇,再添阴曹几缕魂。
阿卓冷笑道:“你作的?”
梁伯凤笑而不语。
“你也配。”阿卓哼了一声,将笛子放了回去。
齐烨望向笛子上的小字,似笑非笑:“岂会是梁道长作的,哪有人会将自己喻做用百姓尸骨做成屋宅的魍魉鬼魅,是吧,不过要说这诗,也不错,看似普度众生的神佛,实则行的是妖魔鬼怪丧尽天良的手段。”
“妖魔也好,神佛也罢,皆在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一念之间。”齐烨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那道长的一念之间,在何时,在何地,在那济世堂被付之一炬后,还是在你的弟子在惨死营中时,普度众生的神魔,变成了今日寝皮嗜肉妖道,舟师中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鹰道人。”
“贫道算不得什么,贫道也从不道苍生。”
“那是谁在道,厉良玉道,他懂个屁的苍生。”
“殿下从何处来,殿下来时之处,难道不是处处道着苍生之声,不是处处道着苍生之人。”
齐烨无言以对。
是啊,京中那么多高门大宅,金碧辉煌,一砖一瓦,不都是用百姓的皮、骨、肉,堆砌而成的吗,他们居住在百姓的皮肉之中,满嘴的苍生,满嘴的天下,可吃的,喝的,却是百姓的肉,百姓的血。
梁伯凤站起身,朝着齐烨深深施了一礼。
“贫道见殿下,只为一事,不情之请。”
“我不会答应,不过也很好奇,说。”
“他日,会有一道童求见殿下,交于一物,还望殿下珍视此物。”
“什么东西。”
“这世间,最卑微之物,也是最珍贵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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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不等齐烨说同不同意,梁伯凤转身就走。
众人拦住了梁伯凤,齐齐看向齐烨,手握刀柄。
齐烨仰着头,望着黑漆漆的夜空,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他冒不起这个险,丝毫冒不起。
梁伯凤走出了古亭,走上了官道,回过头:“这便是殿下为何在东海寸步难行之由,恶人,只敢欺辱心怀善念之人,好人,总是被欺辱。”
“去尼玛的!”齐烨破口大骂:“十个数,给老子消失,别逼我后悔!”
“今日月满,殿下何不赏月片刻,半个时辰后再行离去。”
“趁早滚!”
梁伯凤也不恼怒,走向了官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