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墨继续道,棒尖轻点几个村庄标记,"十五岁以上男丁全部编入预备队,妇女儿童负责后勤,上个月在青林坳,我们甚至用耕牛拖着火药桶冲散了联军一个营…"
说到这里时,南风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
杜清墨立刻放下指挥棒,从怀中取出药瓶倒出两粒黑色药丸。
南风义摆摆手,却在她瞪视下乖乖吞了。
"伤了?"
易年皱眉。
"上月伏击行尸时中了尸毒…"
南风义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
"不碍事,死不了…"
说着,擦去嘴角血迹,苦笑道:
"现在南昭的将领,谁身上没三五处伤?前日还有个断了胳膊的校尉,用牙齿咬着缰绳带骑兵冲锋…"
烛光下,易年注意到南风义鬓角已经斑白。
几年前那个在北祁皇宫谈笑风生的儒雅王爷,如今眉宇间刻满了风霜。
尸毒好除,只需吃药静养,所以易年也没太在意。
南风义示意杜清墨继续,自己则往椅子上一窝,略作休息。
杜清墨继续,说着说着,指挥棒停在了沙盘边缘。
棒尖下是一座被红黑两色小旗包围的城池模型,上面插着根独特的蓝旗。
"永安城的御南军?"
易年认出了那面绣着玄鸟的旗帜。
"没错…"
杜清墨点点头,继续道:
"如今御南军也已参战,但还有天险要守,所以投入的兵力并不多…"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是士兵呕吐的声响。
杜清墨眉头都没皱一下,开口道:
"又是个吃了腐肉的,现在粮食紧缺,连战马饲料都掺了锯末…"
易年听着,轻轻叹了口气。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缘,青瓷杯身上有道裂纹,像是南昭此刻的疆域图。
将茶杯放下,开口道:
"天虞山…"
话未说完,南风义就抬手打断:
"都说了易兄弟不必自责,山崩那日,北祁军能带着南昭百姓一起撤退,已经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