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墨的声音罕见地失了沉稳。
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又硬生生止住,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衣角。
如果不是北祁军撤退,南昭的局势也不会如此不堪。
虽然这怪不得别人,但事情却已经发生了。
尽管周晚已经解释过了,可这种时候,普通士兵怎么可能会信呢?
而在旁人看来,没有易年的命令,天虞守军根本不敢撤。
所以造成南昭如此局面的原因,易年算一个。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易年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
但这口黑锅,易年必须得背着。
南风义的反应更快。
一个箭步上前,目光在易年的脸上停留片刻,随即沉声喝道:
"全部退下!今日所见所闻,有半句外传者——斩!"
"是!"
周围士兵齐声应和,迅速退到五十步外。
南风义这才转向易年,声音压得极低:
"易兄弟,北北她…"
"无碍…"
易年抬手,马儿背着南北北从天而降。
小心交给赶来的医官,交代道:
"神识受了震荡,静养几日便好…"
杜清墨已经恢复了镇定。
伸手行礼,眼中带着探询:
"进帐说?"
大帐之内,陈设简朴,唯有一张沙盘格外醒目。
沙盘上山川城池栩栩如生,插满各色小旗,其中代表江南联军的黑旗已经逼近中央。
南风义亲手斟了杯热茶推给易年,开口道:
"一年不见,易兄弟竟已入真武…当日在北祁时,我就说你不是池中之物…"
易年接过茶盏,热气氤氲中看见杜清墨正在偷偷掐南风义的后腰,显然是在怪他废话太多。
这熟悉的小动作让易年嘴角微扬,想起了当年在北祁介绍他俩认识时。
"叙旧的话稍后再说…
杜清墨直接切入正题,"易公子冒险前来,总不会只为送北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