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低声道,"伤口冰封不化,林中寒气不散,分明是千山雪寒才能造成的效果…"
老骗子死死盯着他,突然惨笑一声:"连你都能一眼看穿,何况当时的我们?"
影像中的钟万爻跪在冰面上,颤抖的手指抚过白芷伤口处的冰晶。
白衣被寒气侵蚀,结出一层白霜,却恍若未觉。
"查。"
这个字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带着滔天的恨意。
青光幻象再次变化,显现出西岭的景象。
季雨清的剑悬于供桌之上,剑身澄澈如秋水,没有半点血迹。
"剑可以洗,心呢?"
老骗子阴冷地道出当时钟万爻的质问。
影像中的季雨清转过身,脸上是易年从未见过的疲惫:
"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没有解释,没有证据,只有简单的一句反问。
易年知道,那一刻,季雨清对师父一定失望到底了。
而钟万爻的回答是一剑劈碎了西岭的山门碑。
幻象消散,屋内重归寂静。
老骗子佝偻着背,整个人仿佛缩成了一团:
"三个月后,我们在北疆发现了真正的凶手…"
他的指甲深深抠进桌面:"你猜是谁?"
易年听着,胸口有些发闷,因为已经猜到了那个可能。
自己能看出白芷死于千山雪寒,师父和老骗子自然不会看错。
那么白芷,便是被西岭的人杀的。
而能杀白芷又有动机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待季雨清如命般重要的季寻。
季雨清的大哥,那个被师父杀死的西岭天骄。
"你师父出手太快了…"
老骗子抬起头,目光落在了易年身上。
"他用永远都解释不清的一剑,给了我和白芷一个交代…"
可却葬送了自己的人生。
易年只觉得胸口更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