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坊杜芬也收到了消息,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杜芬的声音刚在院里响起,房里的潇菱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哭声一下子拔高了。
她猛地推开房门,一头扎进杜芬怀里,哭得肩膀都在抖:“小姑……”
“哎,我的傻丫头,不哭了啊。”
杜芬拍着她的背,心疼得眼圈发红,“小姑都听说了,大宝那混小子做得不是人事!
等你二叔回来,我非得让他把大宝揪回来,褪了裤子打一顿,替你出这口恶气!
“啥?打大宝?”
里屋突然传来杜老太的炸毛声,只见她戴着深蓝色额帕从里屋冲出来,手里还攥着块碎布。
“他那身板哪经得起打?可是咱杜家唯一的读书人,细皮嫩肉的,打坏了咋办?
我告诉你们,谁也别想动我大孙子一根手指头!”
“娘!”杜芬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潇菱哭红的脸。
“您看看甜儿!大宝为了攀附常家,把亲妹妹往火坑里推,这是人干的事吗?您还护着他?”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哥哥给妹妹说门亲,有啥不对?”
杜老太把碎布片往腰上一塞,梗着脖子道,“常家老爷年纪大点咋了?年纪大才会疼人,人家家底丰厚,甜儿嫁过去就是享福!你们这些小年轻懂个啥!”
“享福?让她跟一个能当爹的老东西享福?”
杜芬气得发抖,转头看向坐在条凳上抽旱烟的杜老头,“爹,您听听娘说的叫啥话!大宝这是卖妹妹换前程,您就不管管?”
杜老头吧嗒抽了口烟,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嘴唇动了动,却没敢看杜老太那瞪圆的眼睛。
他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伴这蛮不讲理的架势,尤其涉及到宝贝大孙子,更是半句重话都不敢说。
“爹!”杜芬又喊了一声。
杜老头这才慢悠悠开口,声音跟蚊子似的:“老婆子,甜儿刚受了惊吓,有话……有话慢慢说。”
“慢慢说?啥慢慢说,我大孙子都要被你们磋磨坏了!还让我慢慢说?”
杜老太眼一瞪,杜老头立刻闭了嘴,闷头抽起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