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色的痕迹填满了整个驾驶室。
不只是方向舵——
整个控制台都被一种不知名的块状物填满。
“妈的……”他忍不住低骂了一声。
这是什么玩意儿?!
在2号绿洲长大的他从未见过变种黏菌,只从那狰狞的猩红中感到了一丝来自有机体本能的恐惧。
他下意识地向左偏斜了方向舵,试图远离这个令人作呕的家伙,然而就在这时异变却突然发生了。
只见那机舱玻璃瞬间炸裂成无数片,两根鞭状的触须如炮弹一般弹射出,勐地抽向他和另一名队友的座舱。
“啊——!”
剧痛让他发出了吃痛的叫喊。
他惊恐地看着贯穿了自己胸口的猩红色触须,看着无数根细小的线条,如同无数条蚯引一般钻入了自己的伤口、血管……
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
电流似的麻痹感占据了全身的每一颗细胞。
而就在这时,悠长如汽笛的呢喃从通讯频道中传来,灌入了他的耳中,浸透了他的灵魂。
“伊唔——”
连接在机舱之间的触须被呼啸的气流剪断。
贴在“蜻蜓”旁边的“鹰式”偏斜了机身,就像剪断脐带的婴儿,脱离了母体。
而那回荡在通讯频道中的呢喃仍旧在持续着,犹如恶魔的低语。
在那一声声呢喃中,呆坐在驾驶位上的飞行员,童孔逐渐失去了神采,耷拉下了脑袋,任凭队长如何呼喊也毫无知觉。
“……滋滋……”
“……蝎尾狮-1,你那边什么情况!我看到你的舱盖破了个洞!立刻报告的你情况!”
“……滋滋……”
异常持续了将近半分钟。
杂乱的声音持续不断灌入耳中。
耷拉着的脑袋忽然勐地抬起,那双原本失去神采的童孔此刻布满了血丝,已经变成一片猩红。
他笔直地望向了正北方的那片夜空。
耳边的呢喃,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去帮他——’
‘那是你的父亲。’
父亲?
‘是的,他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