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强忍着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抓紧闭目养神片刻,那朱达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上来低声道:“都统,吴家来人了。”
心焦如焚的陈初哪里还记得什么无家有家的,下意识道:“哪个吴家?”
“便是被都统亲兵斩去了一臂的吴德高所在的颍川吴家”唯恐陈初意识不到这事的重要程度,朱达又道:“刑部吴尚书便是颍川吴家人,此次来的是他侄子吴逸简”
“此事容后再说!”
陈初打断了朱达,如今他已没了心思再去想这些事。
一刻钟后,备好鞍具的十余匹健马被牵来颍州留守司衙门,陈初嘱咐一句‘好料饲喂着’,把小红、铁胆的青鬃马等暂时交由朱达。
不想,出了留守司官衙,却见衙门外堵了一群颍州大小官员以及吴、阎等四家粮行的东主。
当初,陈初离开颍州时,这几家粮行的东主可是被收押了的。
如今,却全部堵在此处,却不知是谁放了他们。
陈初在人群睃巡一番,寻找暂时在此坐镇的范恭知,却没找到人。
想来这只老狐狸是故意躲了起来。
众人一见正主来了,纷纷围了上去。
“陈将军,小人冤啊!将军无辜拘押我等,又强占我粮行口粮,总得有个说法!”
“就是,世间总论一个‘理’字!我等平日修桥补路,与人行善,不能凭白受此大辱!”
“陈将军!你纵容手下行凶,断了老朽一臂!需把凶手交出来!”
挡在马前的吴德高,用仅剩的右手死死抓着马缰不松手,那恨极眼神不敢看向陈初,却一瞬不瞬的盯着陈初身后随行的宝喜。
就是这小子砍了自己的胳膊!需要他偿命!
“吴德高,松手。再不松手,你右臂也要没了。”
陈初强自压抑情绪,不愿在此时耽搁,只想赶快回蔡州。
不想,人群中突兀的响起一声爽朗笑声,紧接一名身穿湛蓝锦衣的青年男子越重而出。
“将军好大的煞气!光天化日,张口就要去人一臂,这颍州上下竟由蔡州都统制说了算么?”
蓝衣青年不疾不徐踱至吴德高身旁,同样拦在了陈初马前。
便是自下而上仰视陈初,却也不带任何怯意。
“你又是哪个?”陈初缓缓道。
“呵呵,在下不才,颍川吴逸简”
吴逸简‘哗啦’一声抻开折扇,轻摇几下,潇洒的一匹。
怪不得这帮人忽然这么有底气了,原来是背后撑腰的人来了。
陈初深呼吸一口,以稍显沙哑的低沉嗓音道:“起开,我有急事。你们的事,日后再说。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吴逸简尚未开口,那吴德高却拉扯着缰绳嚷道:“将军还待怎样不客气?老夫已断了一臂!难不成,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