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你闹什么闹?!”燕王殿下跟梁王殿下打小就经常在一块儿玩,比如一块儿跟二哥蹴鞠,一块儿去太液池钓鱼,所以眼下这种场合,最能按住梁王殿下这个愣头青,反而是他:“张公可是二哥非常尊敬的人,你怎可对他言语不敬?!赶紧给人家赔不是!”
“不是,五哥……”梁王殿下一听这话顿时就感到极其委屈:“凭啥啊……”
“……”此时背对李二陛下的李佑,用眼神示意对方看看自己身后那位……暴君。
“……”梁王殿下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只是稍稍迟疑了片刻,紧接着便转头向张公瑾赔礼道歉:“张公,方才是本王冲动了,本王这就向您道歉。”
“……”张公瑾见状没有开口说话。
“怎么,张公,你还不乐意接受梁王殿下的道歉?”宇文士及这个家伙,总是会在这种时候跳出恶心人。
“你终究还是不像你二哥。”张公瑾此时看着面前向自己行礼的梁王,他默默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不过这样也很好,很好……”
“张公瑾,你放肆!”长孙无忌可太明白对方这番话的含义了:“当着陛下的面,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心可诛!”
“哦?”张公瑾没想到,自己只是出来打个头阵,结果对方的主帅却自己主动靠上来了:“敢问赵国公,老夫这番话怎么就其心可诛了?”
“你……”这下轮到长孙无忌失声哑口了。
他的确不敢将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若是陛下因此动怒,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陛下,臣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在此时,房玄龄忽然开口了。
“房卿但讲无妨。”李二陛下已经不想让眼前的闹剧继续下去了。
“臣听闻如今河北道的百姓们,在得知是楚王殿下替他们交上了十年的赋税后,纷纷将楚王殿下称为‘圣王’,甚至有些人家已经开始供奉楚王殿下的长生牌位……陛下,臣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但臣觉得……朝廷应该对此慎重对待。”房玄龄说到这,又看了一眼长孙无忌,旋即又道:“另外,臣还听闻,山东已经有士族开始暗中联合朝中的某些官员,意图以此构陷楚王殿下,说他看似高风亮节,实则笼络人心,还请陛下明鉴!”
“……”李二陛下怎么明鉴呢?
他现在就明鉴了一件事:那便是房玄龄看似当众告了李宽状,实则他是在替对方将敌人的阴谋掐死在了摇篮中。
“房相此言谬矣。”——岑文本,这位大唐中书令,向来极少掺和这种斗争,可是今日也不知怎的,老头儿似乎也想发表一下意见:“楚王殿下能征善战,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
可有些时候,他的确是越界了,比如说替河北道的百姓们交税——我大唐有十道三百六十州,楚王殿下他就算富可敌国,他能替所有百姓将赋税交上吗?!”
“我二哥或许真能……”梁王殿下虽然不想在这种时候继续被李二陛下关注,但是他的嘴比他的脑子反应得更快:“当然了,我只是就事论事,不是抬杠。”
“梁王殿下,”岑文本闻言当即反问道:“你这是在为你的兄长招来祸事!”
“无所谓,我二哥才不会怕这个。”梁王殿下闻言挑挑眉:“再者说,就算他嫌我给他找麻烦,顶多也就揍我一顿,但是我如果刚才学聪明人不讲话,我怕二哥回头不认我这个弟弟了。”
“李愔,你给朕滚出去!”本来就心情不好的李二陛下,一听梁王殿下说这话,顿觉更加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