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卿从墙角搬来一把椅子,轻轻放在炕头边,缓缓坐下后,后背紧紧靠在墙上,双眼一刻不眨地近距离守着土豆和何晓。
顾父顾母见状,轻轻叹了口气,默默脱了棉袄,轻手轻脚地躺在旁边的炕上。
即便躺下,他们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两人时不时地就起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一摸两个孩子脑袋上的温度,每一次触碰,都带着为人父母的深切担忧。
顾从卿同样一直紧绷着精神,不敢有片刻放松。
他时刻关注着土豆和何晓的状态,每隔一会儿,就拿起浸在温水里的毛巾,拧干后温柔地给他们擦擦脑袋、脖子、手心,动作轻柔且细致,仿佛这样就能把孩子们身上的热度全部带走。
眼神专注,眉头微蹙,嘴里还不时念叨着:“快点好起来,快点好起来……”
时间就在这样紧张又安静的氛围中缓缓流逝。
大概到了早上4点多,才终于退烧了。
原本烧得满脸通红、哼哼唧唧的两个孩子,额头的汗水渐渐变得细密,呼吸也逐渐平稳,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
顾父顾母又一次起身探了探孩子们的额头,惊喜地对视一眼:“退烧了!”
顾从卿听到这话,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些许,长舒了一口气。
两个孩子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在退烧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母心疼地看着基本一夜没睡的儿子,满眼慈爱地说道:“从卿,你回去睡吧,他俩没事了,听话,去好好休息休息。”
说着,轻轻拍了拍顾从卿的肩膀。
顾从卿这才缓缓点点头,略带疲惫地回应:“行,爸妈,那我就去睡一会,有事赶紧叫我。”
说罢,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到刚刚安稳睡去的土豆和何晓。
他路过赵一鸣房间时,隐约还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呼噜声。
赵一鸣睡得很香,完全没有被昨晚的动静吵醒。
顾从卿回到自己的屋子,屋内一片静谧。
他顺手关上房门,走到床边,脱下身上的衣服,动作迟缓而又机械,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脑袋刚一粘到枕头上,一股浓浓的困意便如潮水般袭来。
没多长时间,他便沉沉睡去,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