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能够更换衣服。”那位警员说,“您身上的枷锁不能够取下来,请不要让我们为难,可以吗?比才女士。”
“我知道。”乔治·比才说,“我只是想问一下,仅此而已。”
她站在一个刻度上,一个圆形的刻度上,这是一个刻度?再仔细看,这是大量的刻度重叠在同一条线条上,她作为一个锚点踩在刻度线上,她被枷锁固定在这里,她的四周没有任何能够给予她的事物,哪怕是那一面铜镜,距离她也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我理应得到尊重。”她说,“哪怕是作为一位囚犯,哪怕是作为一个被监禁的人,我也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我向你提问,你至少需要做出回应……”
她的眼睛贴在了那一位警员的脸上,两者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一厘米,几乎只需要一点微微地触动,两者就会触及到一起,她的那个问题还停留在空中,声音在这浑浊的空气之中难以蔓延到一个足够长的距离。
“让我重复一次我的问题。”
她说。
“你有一个朋友,大概很多年没碰过面的……你们因为一些小矛盾所以这么多年没有交流过,现在你们有机会再次再一次聚一聚,你觉得应该穿什么样子的衣服比较好?”
——拉芙兰,德尔塔频段。
咔嚓。
墨洛温的脚踩到了什么,玻璃的碎片?应该是,这种声音听起来就是玻璃碎裂的声音,这个建筑物之中就是这样,那一扇窗户被某种东西打碎了,而破碎的玻璃在地面上到处都是,稍有不注意,就会踩到某一块。
“……越来越敷衍了。”墨洛温说。
敷衍,她不得不用这个词汇来形容此时自己看见的内容,一个案件,一个几乎把答案放在明面上的案件,别说是她,哪怕从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过来,都能够找到所谓的蛛丝马迹,她根本不相信那些警员会需要她来解决这个问题。
这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故事。
“他人呢?”墨洛温随手问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警员,“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呢?”
“您是说那位先生?”警员思考了一下,“他就在楼下,他说如果您有事可以直接下楼找他,他就在这附近。”
“算了。”
墨洛温并不指望着雅克能够在这个时候帮助自己做什么,雅克应该还在寻找矛盾点,并不只是找到矛盾点,更重要的是找到能够脱离‘这里’的方法,这才是雅克需要做的,墨洛温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在这件事上出什么力,她并不能够做到,而且,作为一个艾德文本地人,她了解这座城市,这座城市也了解她。
哪怕这并不是真正的艾德文。
那些人都认识R·S·墨洛温,却没有人认识雅克,一个记者,一个并不出名的记者,谁又会去在乎一个记者叫什么名字?哪怕是阅读报纸的人,也不会专门去看报纸上记者那一栏写着什么,即便是看见了,也无法铭记于心。
“直接找死者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