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是没人能杀死他们的。
想到这里,杨沅目光一厉:“他们是怎么死的?”
九溪重重地磕了个头,沉声道:“他们冒犯天威,为族人招来天兵,他们该死。所以,我们杀了三大鬼头。”
杨沅的目光定在九溪脸上:“你在马湖蛮,是什么人?”
“小人是马湖蛮现任大鬼头的父亲。”
那苍白须发的老者抬起头,望着杨沅,平静地说。
杨沅微微一皱眉:“你倒下得去手。”
九溪的眼角痛苦地抽搐了几下,依旧平静地说:“马湖蛮已经完了,抚帅老爷,他是大鬼头,他该死。”
这时杨沅才发现,九溪不是平静,而是麻木了。
叙州最大的戎民部族,现在集中起来,剩下的人凑不足一个寨子,该痛苦、该懊悔的情绪,早就有过了。
他现在只有麻木的一颗心,也唯有如此,他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杨沅定定地看他半晌,慢慢收回了目光:“你们想要什么?”
九溪再次叩下头去,把一颗苍首朝向了杨沅:“求抚帅大老爷开恩,留我们一条活路。”
堂上堂下,一片寂静。
两侧的叙州文武官吏,现在的大脑也陷入了宕机状态。
把他们困在叙州城一个多月的土蛮,在杨抚帅赶到的第一天,就杀了自己的大鬼头,主动跑来乞降了?
这……这么大的一场动荡,这就完事了?
而杨沅的长时间不语,却让堂下跪着的三人禁不住地瑟瑟发起抖来。
难道杨抚帅还不肯罢手?
如果他不肯罢手,叙州三蛮真的会完蛋的。
终于,杨沅开口讲话了:“通判呢?”
叙州通判石蔚一个踉跄,就从班中闪了出来,结结巴巴地道:“下官在。”
杨沅道:“把三大鬼头的人头,和柯知州的人头挂在一起。他们三个,你安顿一下。”
说完,杨沅又转向九溪三人:“明日,本官再与你们详谈。本官答应你们,给你们的族人一条出路,而且,本官还要给你们指一条康庄大路。”
……
叙州府衙外,五味轩酒楼。
虽说此城受困一月有余,但是倒还不至于绝了粮。
毕竟这个时节,正是收缴税粮的时节。
而那些在乡下辛苦种地,奉养那些官绅老爷的百姓,却没有受到应有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