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虚中对自己的幕客(师爷)叹息道:“人常言,‘民从贼,多起于饥寒;兵从贼,多缘于缺饷。’
凉山州护矿兵骁勇善战,又有犀利的火器,对上一群拿着竹弓竹矛的土民,居然一战即溃。
朝堂诸公就不想想其中的缘由吗?”
幕客劝说道:“抚帅经营潼川路已有两载,根基还是打下来了的。
这一仗,朝廷已经决定要打,我们便只能打。
打输了,以朝堂诸公一贯的作风,必然会诿过于抚帅。
可打赢了,于抚帅而言,前途便一片畅通了。
这是危机,也是机会啊。”
沈虚中并没有被安慰到。
好在这两年他也没有白干,军队也是用心笼络了一些的。
在潼川路他也用心经略,获得了一批拥戴他的地方官员。
他也清楚,南征凉山州,只能胜,不能败。
因此,他也不敢调动自己没把握指挥的军队,哪怕是有天子剑在手。
沈虚中亲赴潼川府驻扎的军中视察,进行战前动员。
沈虚中虽是文人,但曾在兵部任职,也是个多少有些知兵的。
他一面严肃军纪,调集兵马,火速奔赴凉山州,一面加紧筹备后续的粮草辎重。
后续粮草补给,是由成都府路负责的,但这前期随大军而行的辎重,却需动用潼川路自己的储备了。
一时间,杨沅主持修建的驰道上,运送辎得粮秣的骡马车辆络绎不绝,军驿游骑往复不断。
……
成都府路这边,乔贞接到配合征讨凉山州的圣旨之后,不禁大感头疼。
这口“不粘锅”能力其实是极强的,自入主成都以来,治军治民,倒也算是井井有条。
但是架不住老是有人给他捅娄子啊。
川峡四路,成都府路最富,经济最为发达,是其他三路最大的底气。
凉山州铸钱司成立以后,全国唯四川使用铁钱的状况便迎刃而解了。
成都府路的经济发展瞬间更上层楼,上缴朝廷的赋税都提高了两成。
这于乔贞而言,可是极为辉煌的政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