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君王应为社稷负责,臣子应为君王负责,若君王失于职守,则臣子也不必再向他尽忠。”
“陆兄所言甚是,古语有云:‘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皇帝既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那么士大夫无能无德,当废黜之,若天子何?’”
“嗯,有道理!‘君有大过则谏,反复之而不听,则易位!此方是君天下之道也。’”
“是极是极,君为轻、社稷次之、民为重,正是这般道理。”
学生们讨论的激烈,李师师却是走进了后厢茶室。
她将“幂篱”一摘,随手扔在席上,又把道服一解,朝墙上一挂,便有些疲惫地坐在席上。
李师师语态慵懒地撒娇道:“每一讲都要一个多时辰,着实乏了。
子静(陆九渊)他们,已经有几个可以出师了。
要不是还要为你造势,我早让他们代讲,自己逍遥快活去了。”
杨沅连把自己的茶递过去,调笑道:“娘子辛苦,快来润润嗓子。”
李师师俏巧地白了他一眼,接过茶来呷了一口,又还给杨沅道:“我先去净个手。”
李师师已经开讲一个多时辰了,中间还要喝茶润喉,自然是要去方便一下。
她这边刚刚离开,杨沅又把茶续上,便听到门扉轻叩了几下。
杨沅只道是李师师的贴身侍婢,端起茶道:“进来。”
门扉一开,一个唇红齿白、眸若点漆的小书生,便出现在了门口。
杨沅抬眼一看,便是一怔。
这小书生一看就是个妙龄少女,这大宋还真是,女子科举者有之,进学宫求学的也有女子?
钱星若是尾随李师师而来的,半途被一位师兄看见,和她说了几句话,稍稍耽误了一下功夫。
钱星若微微垂眸,歉声说话:“木先生,学生……”
她本不敢抬头,忽然一眼瞥见席上的“幂篱”,心中不由一喜。
先生忘了戴回“幂篱!”
钱星若蓦然一抬眼,举杯欲饮的杨沅便跃入了她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