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寂静无声,仅有城市夜风时不时掠过,窗边传来低微、断续的风声,如在侧耳呢喃。
浅暖灯光柔和地洒下,把司郁半边脸隐没进模糊的阴影里,轮廓显得暧昧不清。
她身侧靠向座椅软垫,整个人弯曲着腿,懒散地拈住膝盖一角,
坐姿松弛。
周遭静得让人放松,只有仪表台上的钟指针轻微转动,
空气中也弥漫着夜晚独有的沉静气息。
此刻,她眉梢微扬下沉,视线被窗外流动的霓虹灯拉走,嘴唇在开合间细微抿紧。
语调不高不低,带着被夜色稀释后的无声叹息与透着少许距离感的揶揄:
“你看张佳栋,今晚是不是太闹腾?跟水烧开了似的,一会儿要干这个、一会儿又讲脱口秀……看他那样子,真怕他累坏了。”
指尖在玻璃上轻弹出节奏,传来一串闷响,与车厢里的安静形成对比。
余光悄悄瞥向燕裔,无声等待他的反应。
燕裔坐得笔直,手指自然搭在膝盖上,袖口整齐。
他抬头时,眼神平稳藏着深度,唇线利落,没有多余波动。
“太吵。”他声音干脆,一句带过。
车内气氛略显缓慢,他顿了一下,才补充道:
“不自知。”
他视线短暂移开窗外,声线压低,
“取悦别人没意义。”
司郁嘴角弯起,笑意自然浮现,露出点轻松顽皮。
她眨了眨眼,不疾不徐地说:
“谁让你天生就是众星捧月。要是我遇到你这种,十有八九也得逗两句撑点气氛,不然真坐你身边,感觉都不敢呼吸了。”
话音落下,她单手托着下巴,身子稍微后仰,围巾一角滑落到胸前,随性又不造作。
原本的俏皮变成了软软的淡然,带着夜深路途上的闲适。
“说真的,要不是他活跃气氛,今晚的饭局,我是一秒也不想留下。还有,你别总摆那张脸,让别人多轻松一点吧?”
她顺势抱怨一句,话尾拖得随意,声音像小幅度滑过水面。
“要不干脆别来了,都是我们小辈聚餐,来了你这么大的尊贵人物,大家哪敢随意啊。”
她看向窗外,又像在自言自语,
“不过张佳栋胆大,啥都敢胡说,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燕裔望着她,视线停留之间,眼底闪过一层暗淡,极快便消失隐匿,只留一贯的沉稳。
他开口时,语气贴近底线,低声回应:“没必要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