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刮了刮浅碧色的水面,“且先由着他自己折腾。”
这一招实在太损,程璧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了,既如此,就不能再折进去其他人。
金家的那两个外甥虽然自始至终与程璧搅和在一起,但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从未下场,也只能看作是小辈之间玩过火,与他们无关。
如果贸然插手,性质就不同了,很有可能牵扯到他爹,大大的不妙。
金汝为深以为然,“嗯。”
此事一起,无论结局如何,接下来天元帝势必要向百姓们表态,顺势清理官场,尤其青楼楚馆之流,少不得要严查严控。
因他们有几条固定路线就埋在此间,这么一来,暂时就不能用了……可恶!
金汝为冷笑道:“只怕从今往后各级官员再打点起来,就更麻烦喽……”
以前还能众人一起喝喝花酒,女人堆中丑态百出,做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方便。
以后……最起码眼下为了避嫌,满朝文武说不得也要做出守身如玉的姿态来,远离那等场所。
他们须得避避风头,断然不可引火上身。
既然是程璧做的,那就让他一个人担着好了。
“不过你那个主意,我不妨先下个注,只怕行不通。”卢实笑了笑,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而非两条人命。
金汝为动作一顿,马上明白过来卢实指的是让程璧去说动如玉改口一事。
“嗯?这有什么行不通的。”
卢实摆弄着白玉扇坠,笑而不语,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幽幽道:“不要小看女人,一个女人可以软得像水,甜得赛蜜,却也可以硬过百炼钢,毒过黄蜂尾……”
不过现下时局未定,让程璧去试试也无妨,即便弄巧成拙……也就那么着了。
金汝为若有所思,没有再说话。
两人默不作声吃了几口茶,金汝为忽叹了口气,“可惜了啊。”
可惜那身好才学,可惜那手好文章,还没能多用两年呢。
“……可惜了,”阿芙轻轻为女儿扇着扇子,低声道,“我还记得那年他随你来迎亲呢。”
当时何等意气风发,怎么如今就……
落得如此名声,也太不堪了些。
阿嫖玩了一日,早就困了,只倔劲儿上头,偏要等着父亲回来,结果秦放鹤今天偏偏加班,直到戌时快过方回。
小姑娘困得睡眼惺忪,仍固执地伸腿坐在榻上,一双眼睛努力睁开又合上,东倒西歪。
阿芙和乳母几次二番劝她去睡,小姑娘自始至终只有一句话,“爹肥来啦?”
如今阿嫖将满周岁,已经会说不少零碎的短语,表达欲望空前强烈,随便抓个什么都能翻来覆去絮叨几百遍。
有时阿芙都被烦得不行,私底下跟秦放鹤笑说,怎么就养了个小碎嘴子……
等秦放鹤终于“肥来”,阿嫖只来得及伸开胳膊喊一声“抱
抱”,然后就在他怀里睡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