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微微露笑,从他身侧绕过。
陈景朝下意识伸手,想要拦下送她回去,转眼想到自?己的身份不合适,收回微微伸出的手,礼貌询问:“要不要叫个车送你回去,外面还在下雨。”
“不用啦,我让谢之?砚来接我。”
颜清挥了?挥手,很干脆地转身离开。
馆内比赛已经全部结束,人群渐渐散去。
陈景朝手里紧握奖牌,久久站在原地看着颜清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中,耳边的雨声越发清晰,正七零八落地砸在心头,隐隐刺痛最深处,缓缓抬头看向窗外,看着下雨的景象。
七岁那年?,因为颜清的出现,自?己被困在了?那场雨里。
十?八岁这年?,同样因为颜清,自?己被她从雨里救了?出来。
真好,从头到尾,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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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馆内,颜清独自?在大厅踱步。
她心里其实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和谢之?砚置气,把?他丢在车站,自?己说走?就走?,完全是情绪作祟!
同时也很清楚自?己与谢之?砚的关系,能理解谢之?砚为什么?说不出口。
他与自?己一样害怕打?破如今现有的美好,在不确定?对方心意前不敢勇敢迈出最后一步,所以彼此一直在越界的边缘徘徊,互相试探。
做过最大胆的一件事,不过是将“我喜欢你”藏进了?耳机里。
若不是自?己今天意外听见了?那句“我喜欢你”。
颜清觉得自?己大概会继续和他暧昧下去,直到有人最先忍不住,捅破那层窗户纸。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已经知?道谢之?砚的心意,那么?她很愿意做那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颜清拿出手机拨打?谢之?砚的电话,不到两秒接通了?,立马抢在谢之?砚开口前说话。
“阿砚,你回学校了?吗。”
“你方不方便?来体育馆接我呀,外面还在下雨呢。”
她很会装乖,软着声音向他撒娇,其实是想试探谢之?砚有没?有因为自?己丢下他而和自?己生?气。
电话那边很安静,没?有讲话声,只有低缓的呼吸声,和断断续续的雨声。
雨声?
怎么?会有雨声,他还没?回学校吗?
颜清手指不自?觉扣着衣角,坐在大厅的凳子?上,试探问道:“阿砚,你现在在哪呀,怎么?听着有雨声呀?”
谢之?砚喉结上下滑过,目光落在自?己正前方的牌匾上,上面写着五个大字:松榆体育馆。
天色灰暗如同编织了?雨网,连绵不断地倾斜落下,贯穿着整个城市。
鞋面被雨水溅湿,上面混杂着泥土,白色鞋带垂落在水里,浸湿了?前端,谢之?砚始终保持撑伞姿势,站在原地。
掌心紧握伞柄,睫毛闪过,声音清冽却压得极低:“颜清,我已经在体育馆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