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云将那桃花放在香案上,青烟袅袅。
“阿绾……你,你怎么啦?”阿七缓缓起身,雪色毛领映得她容颜似雪。她颤巍巍地立在他身前,数月未见,他竟清瘦成这般模样。
他不说话,只是不住地咳嗽着,隐忍着心中的疼痛,一阵腥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那沾染着鲜血的桃花,触目惊心。
“爷!”阿九忙上前一把扶住他。
傅流云扯了条巾帕擦拭着嘴角的鲜血,如弱柳扶风,他靠在香案之上,轻轻推开阿九,目光幽幽地望着那女子。
烛火灯光,莹莹惑惑。
半年未见,她越发……好看了。
阿七泪流满面地望着那人,千言万语,无处话凄凉。
“阿娘,他是谁啊?”小女孩上前拉扯着她的手。
阿七不吱声,泪落滂沱。
“二丫,肚子饿了吧!阿爷带你去斋堂吃点东西。”叶寒凉拉起那小女孩的手,看了那傅流云一眼,带着那孩子转身离去。
“那……那是你的孩子?阿七,你成亲了?你和那大魔头……连孩子都这么大了?”阿九又惊又气,少主为这丫头牺牲那么大,到头来竟为他人做了嫁衣。
傅流云伤痛欲绝,他站立不住,一屁股跌坐在香案下的蒲团之上。
“阿绾,你生病了,为何不去看大夫,跑来这里做什么?”阿七半跪半蹲在他身边,扶着他的手臂,心碎不已。
阿九鄙夷地瞪着她,哼,这个女人!
“你来祭拜我阿爷阿娘,谢谢。”她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温暖如春,“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少主一直病着,还跑来这寺里祭拜你父母,你倒好……无情无义的女人,跟别人倒亲亲热热,一家三口还真是幸福美满啊!”阿九站在一边阴阳怪气。
傅流云兀自咳嗽着,躬着背,虾米一般,脸憋得又红又紫。
“二丫是个孤儿,叶寒凉捡的,这孩子阿娘把她阿爷杀了,怪可怜的。她非得叫我阿娘。”阿七讪讪笑着,她伸手搭在他腕脉上。傅流云试图挣脱她,那女人死死地扣住他。“别乱动啦!都这个鬼样子了,还逞强!”她轻轻松开手,拉好他的衣袖,望着他的眼睛,“我不走了,等你身体康复了,我……我再回家。”她说的家自是回钱塘。
“我会照顾好少主,你从哪来打哪回吧!”阿九没好气地怼她,见到她与那大魔头如此亲密无间,对她的好感瞬间全无。
“你要是照顾好了他,他就不会是这个鬼样子了!”她试图把他拽起来。
“别碰我!”傅流云一把推开她,又冷又硬地睕了她一眼,踉跄地离开。
“阿绾!!”阿七狂追了上去。
他为何如此?如此冷淡,如此疏离!
夜色迷离,早不见了他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