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爷我乐意。赵从义,当年你爹骂我一辈子没出息,现在看看到底是谁家没出息?我女儿如今是官家娘子,我儿子如今进了太学。倒是你赵家人给我做奴做仆”
你卖女儿给人做小,儿子太学生员是买来的,敢怒不敢言的赵从义内心吐槽。
卢仁甲就喜欢看他这幅不服气,却又不敢吭声的模样。
“老爷,庄外来了一群驾马锦衣青壮,说要见您”
正乐泱泱的卢仁甲听下人来报,表情不由郑重起来,先问道:“没得罪他们吧?”
“没有。”官家回道。
久居皇城根,卢仁甲并非全无见识的蠢夫。
东京城藏龙卧虎,自家那女婿的从四品说起来不低,但在某些大人眼里屁也不是。
特别是听说对方‘驾马锦衣’。一群开着豪车、穿着高级定制的年轻人,说不定是谁府上的二代们出游路过了此处。
“走,随我去看看。”卢仁甲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走出了院子。
依旧趴在地上的赵从义,悄悄朝他背影悄悄啐了一口,随后才站了起来,拍打身上污秽。
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竟鬼使神差偷偷跟了上去。
辰时末。
十里店外围,原赵家祖坟的位置,绿油油的麦田已长了三尺来高。
偶有风过,碧浪起伏。
极目远眺,一马平川的大地望不见边际,令人心旷神怡。
卢仁甲远远看见这些人,心里已有了计较都是年轻人,坐于马背上的随从姿态放松却又保持着警惕,呈扇面状将一名手持马鞭、骑着一匹红鬃马的俊朗少年护在中间。
一看就是军伍家出身的少爷。
如今大齐最惹不得的就是军头,卢仁甲不由更谨慎了几分,距离来人尚有五六丈远,便作了一揖,满脸堆笑上前问道:“不知公子是哪位贵人府上的?可是路过我家庄子?若不嫌弃,请到家中喝口茶歇歇脚”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卢仁甲从不得罪有权势的人家,所以自认这些人没理由生事。
马上那年轻人果然露出了和善微笑。
卢仁甲停在了一丈外,作揖谄笑,“敢问贵人是?”
“小可陈初。”陈初做了自我介绍,好像是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远了,便轻夹马腹。
和陈初心意合一的小红随即上前两步,伸着马脸在卢仁甲头上嗅了嗅,接着回头给了陈初一个响鼻,似乎是在说。没错,这人冒着坏味呢。
小红这番举动搞的卢仁甲好大不自在,却也不敢出声,又一时想不起‘陈初’到底是城中哪家大人的公子,只能继续讨好赔笑。
“你就是卢仁甲?”
“回公子,小人正是卢仁甲”
“我且问你,此处原有的坟茔迁去哪儿了?”
“呃已被赵家后人迁去了牟驼岗南。敢问公子和赵家有旧么?”卢仁甲小心翼翼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