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逐梦演艺圈、参与青年环保行动,人生充实而灿烂。她善于知足常乐,也觉得这样很好:她追求她的梦想,未来和江暻年结婚,他也不会阻挠她,依旧像这么多年来一样,虽然有时表现得有点不耐烦,但是只要她开口,他就会支持她。
夫妻之间也可以是友情和亲情。
他们已经是挚友,她再和江暻年成为亲人,还能名正言顺地花他的钱、让他给自己当牛做马。
但这些都建立在,江暻年同样对他们的联姻也没有太多期待,没有对她产生超出友情或者亲情的情感。
她做不到昧着良心利用他对她的喜欢。
也不能明知他期望自己的回应,还自恃理性地装聋作哑,留他自己消化。
视线再次划过窗台的雨伞。
岁暖忽然想起过去很多个瞬间,江暻年默默无闻地为她做的事,那些付出,比如朋友看到发布在网站上的挑战视频,比如姜桦说他为她挑出的芹菜碎。
他不说,她原本不知晓。
岁暖曾以为是看雨落在她头上才随手撑的一把伞。
现在才明白,那是少年纯粹又干净的喜欢。
不论晴天还是阴天,下雨还是刮风,一直都默默无声地在那里。
只是她迟钝到。
唯独在下雨时才发现。
甚至从前还傻傻地觉得幸运,说“哇,雨停了”,直到别人提醒她,是江暻年在为她撑伞。
岁暖后知后觉地有点愧疚。
她似乎没有为江暻年做这么多事,更别提为他冒生命危险挑战这个那个了……但是,她也没有为别人做过这些事啊。
一贯顺风顺水、随心所欲的大小姐第一次有解不开的烦恼。
她对江暻年究竟是什么感情呢。
又什么才算喜欢呢?
……
晚上十点半,岁暖收到江暻年的微信消息。
【点读叽】:休息二十分钟。
【点读叽】:要打电话吗?
她瞟了一眼,拿起手机拨了个视频电话给江暻年。
一秒便被接起。
屏幕上显示出江暻年那边的画面,他似乎站在一条走廊里,倚着蓝白格的墙壁,略微昏暗的光线从头顶落下。
头盔已经摘下,头发略显凌乱,汗湿的碎发贴着额头,身上还穿着红黑色的赛车服,拉链微微敞开,露出里面黑色高领的防火内衣。
江暻年正垂着眼,抬起左手,用牙咬住手套的指尖,利落扯下,露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
岁暖的脑海突然冒出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