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无子妃嫔全部殉葬,棺椁暂放华清寺,伴先帝下葬。”
有人从后面忽然扑上来,压住了覃如的手臂,将她按跪在地上。
“阿娘救我!”
她徒劳地伸手,想去触碰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妇人。
脚步声在耳侧响起,随后一双内侍的鞋子停在她面前。
“陛下说了,先皇最喜欢珍嫔这双会弹琴的手,先将手剁下来再赐死。”
“不,不要!陛下不喜欢我,我我还没有侍过寝!”
在挣扎中,她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了不远处的皇帝轿辇。
那个端坐在高处的男子,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冷漠得像是在看濒死的蝼蚁。
不应该的。
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应该这么冷漠。
覃如想夺回自己身体的主动权,她想喊出来,想告诉那个人,自己是谁。
自己不是珍嫔。
她是
那人嘴唇蠕动,缓缓说出几个字。
“上路吧,娘娘。”
“娘娘”
“主子”
“如娘”
“如娘别怕,孤在这儿。”
覃如倏然睁开眼,耳边所有声音如海潮般褪去,只留下煮茶的“咕噜咕噜”声。
眼前是四方坠着香囊的床顶。
鼻息间是清冷的雪松寒香。
是听竹殿。
方才的那一切不过是场噩梦。
但喉咙的痛意和身体上的酸软,又提醒着她,湖边遇险之事并不是梦。
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撑着身子想要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