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双心道:我带着福建那边的口音,这厮明摆着是装听不出来。
他锁着眉,尽量让自己冷静下。
心想:既然杀不得,又一时赶不走,那就陪他聊一会好了,爷就不信他能在这里坐到子时去。
于是答道:“不是,我是福建路逃难过来的。”
“那老兄为何要远离家乡?”年轻人顺着话又问。
“我伤了人,怕官府追究,只好避到这里来。”
吕双没敢说杀了人,只说是伤了人。
这样说,也有吓唬他的意思;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可不个善人,是犯过事的,你还是离我远些才安全。
可没想到年轻人好像对这些事习以为常,没有一点吃惊的表情。
反而关心地问:“对方伤得重吗?没出人命吧?”
吕双听了在心里冷笑;暗道:大爷这双拳头连一寸多厚的门板都能打穿,不出人命倒是怪事了。
于是摇摇头:“不清楚,打完了我就逃了。”
年轻人眯起眼来说道:“那这人家里一定有点势力,不然你也不会逃!”
吕双叫他这一说,勾起了心事。
叹了口气说道:“他家岂是只有一点势力。他家一个哥哥在邻县做县令,还有一个堂兄在本地做知府。”
“那你打他是因为他欺负了你?”年轻人的眼睛亮了起来。
“不是,是他欺负了一个女子。”吕双的神情激愤起来。
那女子是他喜欢的人,可对方已经有了家室,却要将那女子强抢为妾,他怎么能忍。
只是如此一来,他就不得不亡命天涯了。
想到悲愤处,他端起碗,一口就将烈酒饮尽。
正要再倒上一碗,年轻人的手拦了过来。
“这酒太烈,你这样喝会醉倒,还是喝黄酒吧!”
吕双听了正想拒绝,陡然记起自己晚上还要去杀人,于是就将那天台玉露顿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