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谷秋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午休时分,她透过养老院的窗外看见了正在穿越花园的那个人。
一身黑大衣,即便是阴天也架着墨镜。手上仍旧持着盲杖,但步伐明显比以往完全依赖盲杖时相比快多了。
这看上去是汤骏年,却又不像他。他以前的眼睛因空洞而无害,她习惯他无害的样子。如今把眼睛一藏,太莫测了,竟显出些许陌生,有几分兴师问罪的凌厉。
她看呆了好几秒,心怦怦乱跳,回过神,已经慌不择路往反方向跑,在拐角和杨芩又撞个满怀。
“哎哟……”杨芩摸着额头,看见是她,稀奇道,“干什么这么慌?”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脱口而出:“汤骏年来了!”
杨芩感到莫名其妙:“他干嘛来?林淑秀还有东西落在这里吗?”
“不是……”
虞谷秋心思不在这,敷衍两句就要走,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紧急转身拉住杨芩。
“如果他来问你关于‘吴冬’的事情,你就说她辞职了,跟她再没有联系。”
杨芩一头雾水:“吴冬?那是谁?”
“你这么说就是了,其他再问你就都说不知道。”
她交代完,怕汤骏年走过来,即便他有可能认不出自己,但她的心虚无法保证不露馅,所以还是不要和他正面交锋最好。
她又像回到一个月之前,坐在医院附近的餐厅窗口,远远地躲着他,又看着他,直到他离开。
杨芩回到值班室,已经是满脸好奇要逼供虞谷秋的表情。
“到底怎么回事,他真的来问我吴冬的事,这个吴冬是谁?我们院里没有这号人啊?”
虞谷秋避而不答:“他眼睛恢复怎么样?你有问他吗?”
杨芩很聪明:“你先回答我,我再回答你想听的。”
虞谷秋犹豫道:“你能保证不告诉其他任何人?”
“当然!我用我前男友的命发誓。”
“……那你可以大说特说了。”
杨芩哈哈大笑:“好啦,我保证不说出去,不然就让我和他复合然后被打死。”
“这个毒誓太狠了……呸呸呸。”
“所以啊,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不该瞒我了。”
虞谷秋抬起一直低垂的眼睛看向杨芩,两人对上视线,杨芩却眨眨眼,摆手说:“没事啦,也不一定非要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