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池却和她说自己的名字是楚阿克,艾尼没做他想,后来在舞厅见到来抓池却回家的池樱如同见鬼。
池樱没认出她,艾尼以为池却不会再来了,没想到过了两天,池却又出现在夜晚的舞厅,找到艾尼,问她借舞厅的吉他。
艾尼趴在架子鼓上吃草莓味的比巴卜泡泡糖,分池却一小截。她吹出一个泡泡,含糊不清地问池却:“她是你妈?”
闻到很浓的工业草莓香精味,池却往后让了让,那颗泡泡爆炸在他鼻尖前面几毫米的位置,他说:“这么大泡泡。”
艾尼拍他的手臂催道:“你快说是不是呀。”
她其实也没想要干什么,池却说是,艾尼就小声说:“早知道我不教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原来艾尼知道那些东西乱七八糟,没理她说什么。艾尼去找阿曼拿了杯冰西瓜汁给他,池却有些意外地和她说谢谢,刚喝下去一口,就听到艾尼问他:“弟,你告诉姐,你是不是喜欢男的啊。”
艾尼二十六岁,在舞厅用凳子给一个要占便宜不成、还张口说她是小姐的男的脑袋开瓢。她赔了钱从派出所走出来,在派出所门口蹲着大哭。哭到眼线化开粘满整个眼皮,哭到那男的有点不好意思,把那些钱都还给她,一溜烟跑了。
艾尼擦擦脸站起来,脑袋一阵眩晕,眼前发黑,手在墙上撑了一会儿缓过来,才听到手机在响。
她说“喂”,那边的人停了两秒,问她是不是感冒了。
艾尼吸了吸鼻子说:“没有啊,你在上海还好吗。”
那天其实已经很晚了,远远超出池樱给池却定的睡觉时间,池却给艾尼打的电话,但一开始都是在听她说。艾尼告诉池却,她上个星期刚订婚了,婚期也不是很远,新郎是家里介绍认识。
艾尼说:“我感觉有点别扭。”
池却问她:“你的心脏发酵了吗。”
艾尼笑出了声,没有回答池却的问题,和池却说,到时候一定要来参加婚礼,妈妈请了乌鲁木齐最好的餐厅的师傅来做恰玛古炖羊肉和米肠。
时间跨到新的一天,艾尼把她这段时间所有的苦水都吐完了,拿着要回来的自己的钱买了包烟当奖励,穿着高跟鞋站在大街上猛抽。池却和艾尼说,有一个他在上海认识的人,他有点摸不准。
艾尼一头雾水:“摸不准什么?”
池却想了半天,说:“我今天好像说错话了,我不喜欢他的朋友,不想让他和那些人玩儿,我一不小心说出来了,他以后会不会不理我了。”
艾尼说他是不是小学生啊,理不理玩不玩的,她问池却:“那他答应了吗?”
电话那边一片沉默,艾尼嗤笑一声,说:“你说这种话,人家没打你就不错了。”
池却把这个话题揭过,向艾尼抱怨说:“他怎么朋友那么多。”
艾尼意识到什么,顿了下,试探着问道:“谁啊,小男孩小女孩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小声爆音,池却闷闷地说:“你不是知道我喜欢男的吗。”
艾尼大声叫道:“有人的心脏发酵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