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霰眉心微蹙,抿唇道:“我不知你昨日到底做了什么,但显然已经超过身体所能承受之极限。
全身根骨有数处裂开,若不是附着的剑骨维系支撑,你现在应当瘫在床上。
还有你的灵脉,如此紊乱干涸,连我都少见,若不是它们本就和常人不同,深若维谷,你现在应当瘪得只剩一副皮包骨。”
说着说着,如霰倒还真的生出几分薄怒,但这怒意却不是对她。
林斐然并不想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她心中也明白,现在要做的不是解释。
忽然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她想起他先前说的那句“刮目相看”,于是撤下气力,十分不熟练地捂着后背,小声说了一句。
“好疼。”
如霰:“……”
他早就知道,林斐然十分擅长急中生智。
但不得不说,她急中生智之时,做的都是正确的事。
而且他还知道,林斐然其实很会哄人。
看了片刻,如霰还是没忍住露出一个笑意,他拿着金针上前,坐到床沿:“裂的是脊骨附近,你捂腰做什么?”
林斐然的手默默往上移了几寸,又虚弱地咳嗽两声,虽然彼此都知道她是在佯装不适,但第一次装乖卖巧,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如霰一边数着她的伤势,一边看向卫常在,顿了片刻,又道:“我要为她施针诊治,你也要留在这里吗?”
卫常在此时已是心乱如麻,方才二人融洽至此,已然容不下第三人,而且,正因为太过了解林斐然,他才知道,她先前说的喜欢绝不是在哄骗他。
她的确对这个人动心了。
要怎么办呢?
他想不出一个解法,再加上不愿耽误治疗的时机,他起身离去,独自一人坐到屋脊上方。
看到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如霰回头看向林斐然,随后又敛回视线,取出一根金针,慢慢淬上灵火与药力。
“他方才的病征,应当是急火攻心,而且来得十分猛烈,你同他说什么了?”
有了先前那番哄人的举动,林斐然的底线已经拉开大半,再听他这个问题,便也不觉得难为情。
她坦然道:“我们说的话不少,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一句。
我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了,是你。”
话音落下,屋中久久沉默。
林斐然已然褪去衣衫,只剩一件中衣,以便施针,但却一直没听见如霰的动静,她坐起身看去。
闪烁的灯火下,如霰正捻着一枚金针,眼睫微动,耳廓却染上几分霞粉。
听见林斐然起身,他便侧目看去,目光盈盈含笑。
“很热吗?”
她先是不解,二人对视片刻后,她便忽然意识到什么,双目微睁,脸上也很快涌起一阵热意,耳廓比他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