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碧磬抬手叫住她,“你、你不和那个人道别?”
林斐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人?”
旋真吸了口气,像是怕人听见一般,小声道:“尊主呐!”
林斐然了然,随后摆摆手:“不必,我现在要走,它怕是伤心极了,还是不见最好。”
不然她又忍不住掏金子投喂。
林斐然御剑而去,身影很快消失,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去。
碧磬尚且沉浸在方才那番话的震惊中,忍不住道:“这还是我认识的尊主吗?这还是我认识的软心肠林斐然吗?”
话音未落,林斐然又再度出现,她面色犹豫,手中攥着几个金锭,递给碧磬:“麻烦替我转交,告诉它,我真的只有这些,再摸不出来了。”
旋真看着她的身影离去,摸着下颌感慨:“尊主不知道,但是她呐!”
被质疑的林斐然尚在途中,披上张思我送来的法衣,隐匿身形,随后越过被如霰暂且修缮过的界门,又花了半日,于午后抵达金陵渡附近。
金陵渡在南瓶洲与东渝州的交界处,江水横流,她远远便见到四周笼罩的水雾。
林斐然没有直接入城,而是去往附近的小镇,戴着幂篱,混入散修之中,同众人一并乘船去往金陵渡。
江上烟波浩渺,同船之人除却修士之外,普通凡人大多神情恹恹,形容憔悴,只与家人交谈,偶尔吃上些干粮,除此外,几乎一语不发。
在这艘不算庞大的舟船中,泛着一股因病痛而透出的腐朽之味,算不得好闻。
林斐然早将金澜伞收入芥子袋中,怀里只抱着一柄缠有白布金澜剑,看起来就像一个游走四方的剑客。
船内有人投去打量的视线,她也并不在意,只是透过幂篱观察着所有人。
她可以断定,人界境况并不算好,却不知金陵渡如何。
船舱内几乎没有交谈声,船外也只有波浪声响,约莫两个时辰后,终于隐约一些叫卖声。
随着一声沙哑的“下锚”后,她走到甲板之上,江风呼啸而过,码头处的水烟被袅娜吹来,铺了满脸湿意。
码头之上,一面蓝底白纹的鱼旗迎风而动,上方书有三个遒劲大字。
金陵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