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如霰。
见她出神,他心中满意不少,便道:“时不我待,想早些回,便得早些走,说不定你还未到金陵渡,我便回了。”
这次算是秘密出行,除了林斐然之外,再没有人知晓如霰离去一事。
他伸出手,越过窗台,指尖动了动,示意她拿出什么:“临走前,想到我的珍宝还没落在这里,自然得取了才好安心走。”
林斐然有些茫然,便顺着他平日里打趣的逻辑问道:“什么珍宝……我吗?”
如霰一顿,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双目更弯,甚至不禁轻笑出声,笑够了才摇头。
“你我可带不走,我要的,是我的回礼。”
他指了指林斐然床头裁出的蝴蝶。
林斐然心中惊讶,不明白他怎么知晓回礼一事的,但忽然又想起今日半梦半醒时说出的话,难道是那时说漏的?
她道:“难道不觉得画像是回礼?”
“不觉得。”
他收手抱臂,“回礼另有他物,或许是,珍宝一类?”
林斐然几乎可以笃定,他一定已经知道。
她打量过他此时的神情,见他心情愉悦,便也不再等待,伸手从芥子袋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绒布荷包,挂在他指尖,袋中短暂传来丁零当啷碰撞的声响,
“是什么?珍珠么?”
他刚要打开,便被林斐然眼疾手快按住。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到了秘境再打开看罢。”
“好。”
如霰心情上佳,答得也十分干脆,他掂了掂手中之物,依言将绒布袋收回,“给我就好,里面是什么我都喜欢。”
他再度看向林斐然,青翠的眼瞳中带着一点沉色,目光几乎有些难以收回,他倾身而去,并没有舔吻,只是额心相抵,手缓缓抚摸在她后颈。
“——”
说了一句语调亲和却晦涩难明的言语。
林斐然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如霰点上她的眉心,低声道:“请天地护佑,拥有赤子之心的人,绝不陨灭。”
话音落,他还是没能忍住,略略侧首舔吻她的唇角,呼出些许潮热之气。
“该走了。”
“每日日出之后、夜间安寝之前,与我以阴阳鱼相联。
后背的法纹不会被洗净,如今大抵也看不清了,它只是隐没其中,没有消失,不必多虑。
还有,我知道你素有侠义之心,但万事还是当以己为先。”
如霰又在窗边坐了许久,罕见地说了许多,几乎要到月中之时,才不得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