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的街灯很是温暖,梦幻般的迷离。清冷的空气,让人清醒。
窦豆埋怨说:“你是个坏人,你们家里的事,你一点都不给我说,让汤楠楠笑话我。”
菊地说:“那只能怪你对我不关心,人家汤楠楠都能想起来网上搜搜。你跟我认识这么久了,都想不起来到网上看看。”
窦豆不好意思地说:“也许是别人,我也能想起来搜搜,身边没风景吗。”
菊地反击说:“你也够坏的。”
窦豆问道:“你妈妈那次来就在车里匆匆看我一眼,能看出什么,就同意我们了?”
菊地说:“我回家过年的时候,把在你这里学的本事都使出来了,给妈煲粥、做面疙瘩饭、炒苔干儿肉丝儿,没想到我妈非常激动。
妈跟你一样容易满足,为她做一点点事,她都觉得很幸福,她就是没剔牙罢了。
妈对我说:日本男人,都是超级大男子主义的,能让我愿意学着做饭做菜的女孩儿,一定是值得我珍惜的女孩儿,妈说她相信我的眼光。
她这次来上海,是临时决定的,我大姨非要她陪着来看孙子,她原本打算过些日子,正式来拜见颖水县的爸爸妈妈的。”
窦豆知足的说:“你妈妈真好,这么信任自己的儿子,就像我爸妈一样,他们也非常信任我。那个,你爸爸他对你怎么样?”
菊地回答说:“不如颖水县的爸爸慈祥,对他唯一温暖的记忆,是小时候他有次到妈妈家来看我们,带着我拿着锄头、铲子,收拾院子里的杂草,他一边教我干活,一边教我唱歌,那歌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孩子不要怕流汗,
流汗长大的孩子不会倒,
流汗赚的钱不会跑,
流汗种的果实最美好,
流汗学的功夫最牢靠,
流汗创的事业永远屹立不动摇。”
菊地是用日语唱的,拖着日本歌曲中固有的腔调,在空阔的大街上,在橘黄的夜色里,自有一份怀旧、沧桑和淡淡的忧伤。
窦豆知道那是菊地心情的写照,难怪这个从小缺乏父爱、母爱的男人,会这样喜欢颖水县的爸爸妈妈,甚至连窦家庄的老姑奶奶,他也喜欢。
还有,他对朋友的珍惜,也是在那个冷漠家庭里养成的逆反心理吧。
窦豆攥紧了菊地的手,说:“这歌挺好听的,以后教教我。”
菊地明天要先行一步离开颖水县,尽管回到家已经很晚了,窦豆还是跟菊地一起上了楼,帮他收拾行李。
一边收拾,窦豆一边问:“你觉得汤楠楠这个人怎么样?”
菊地把一件衣服扔给窦豆说:“不错啊,浙大毕业,形象也不错,本人又好学上进,嫁给火烈挺好的。”
我靠!窦豆心说:地球人都看得出,她这个人好逸恶劳、心高气浮,考研究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所谓的上进,也不过是眼高手低,这山看着那山高,是看不惯火烈、嫌弃火烈的虚荣心作祟,怎么这些在你丫眼里都成优点了?你丫“睁眼瞎”呀?
菊地认真道,“你今天过分了啊,哪有在公开场合这样夸自己家人的?今天这些人幸亏都是你的老同学,不然人家还不笑掉大牙?以后再遇到这事低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