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的光芒越来越盛,九道灵酒所化的光柱在石台凹槽中沸腾,将古老纹路一一点燃。空间波动如潮水般涌动,石台中央开始浮现朦胧的漩涡虚影。
“小子,站稳了!这老古董传送阵动静有点大!”酒癫站在阵外,抱着大葫芦喊道,须发在灵风中乱舞。
李青点头,体内八转混沌金丹缓缓运转,九颗小金丹如星辰排列,释放出混沌之气护住周身。他最后看了一眼清虚真人,这位太清掌教神色凝重,却对他微微颔首。
“李小友,保重。他日若有机会,太清宗随时欢迎你回来。”清虚真人郑重道。
“多谢前辈这些时日的庇护。”李青躬身行礼。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传送阵上空的虚空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缝隙,不是归墟那种粘稠的黑暗,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纯粹的“虚无”!缝隙中,九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滑出,它们没有固定形态,如同流动的墨汁,只在轮廓边缘闪烁着幽暗的光泽。
最令人心悸的是,它们额头上都烙印着一个扭曲的、与李青混沌金丹气息同源却充满腐朽恶臭的印记!
“噬道者?!”清虚真人脸色剧变,失声惊呼,“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酒癫也收起嬉笑,眼中精光爆射:“他娘的!真是阴魂不散!清虚小子,你们太清宗的护山大阵是纸糊的吗?!”
那九道黑影对周遭一切视若无睹,空洞的“目光”齐刷刷锁定阵中的李青——更准确地说,锁定他体内那八转混沌金丹散发出的气息。
“混沌……道种……吞噬……”断断续续、冰冷无情的意念从黑影中传出,仿佛千万年未曾开口的生锈齿轮在摩擦。
为首一道黑影抬起“手”,那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由无数细密符文凝聚的扭曲肢体,对着李青的方向轻轻一抓。
“咔嚓——”
李青周身空间如琉璃般出现裂痕!不是破碎,而是“存在”本身被某种力量剥离、吞噬!他感到自己与天地灵气的联系正在被强行切断,八转混沌金丹的运转都滞涩了一瞬!
“找死!”酒癫暴喝,手中大葫芦猛地砸出,葫芦口喷出琥珀色的酒液洪流,所过之处虚空燃烧,化作焚天之火卷向九道黑影!
清虚真人同时出手,太清玄光镜高悬,清光如瀑垂落,试图定住那片扭曲的空间。
九道黑影不闪不避,只是齐齐抬头,额头那扭曲的混沌印记光芒大盛。酒癫的酒火、清虚的清光,在触及那些光芒的刹那,竟如冰雪遇阳,无声无息地消融、湮灭,仿佛被某种更根本的力量“吞噬”了道则本身!
“噬道噬道……果真名不虚传!”酒癫瞳孔收缩,一把扯下腰间另一个小些的朱红葫芦,咬开塞子,仰头猛灌一大口,随即“噗”地喷出。这一次喷出的不是酒,而是一道灰蒙蒙的、仿佛蕴含了无尽岁月沧桑的剑气!
剑气所过,时间流速都似乎紊乱了。九道黑影首次出现了“波动”,它们额头的印记明灭不定,对这道灰色剑气颇为忌惮,身形散开,避其锋芒。
“清虚!全力激活传送阵!我带这小子先走!”酒癫嘶吼,身形如电射入阵中,一把抓住李青肩膀。
清虚真人不敢怠慢,咬破舌尖,喷出一口本命精血洒在石台上。传送阵光芒暴涨,空间漩涡急速成型,已经开始拉扯二人的身形。
然而那九道黑影岂会罢休?它们齐齐发出无声的尖啸,九道额头印记光芒连接,竟在虚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倒悬的混沌符文!符文缓缓旋转,散发出恐怖的吞噬之力,不仅针对灵力道则,更开始吞噬“空间”与“时间”的概念!
传送阵的光芒开始扭曲、黯淡,石台剧烈震动,表面出现裂痕!
“不好!它们在干扰传送坐标!”酒癫脸色难看,猛地将李青往漩涡中心一推,“小子,先走!老道我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