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骧听了,眉扬起来。
“遂心完全像我,称心呢,又像你又像我……我希望再有一个像你多一点的孩子。”
她轻声说。
他轻轻拥抱她一下,没有出声。
“不过也没关系,老四不像,老五老六还有机会……”她笑道。
“什么?”
陶骧忽然大声。
她忙拉了他一下,看他被惊吓的表情,又忍不住笑起来。
“我可拜托你了……”陶骧刚开口,静漪就指了指门柄,抬手旋开了。怕吵醒称心,他只得暂时住口,无奈地看着她,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静漪拉下他的手,笑着推门进去。
奶妈守在称心的小床边,正在做针线活儿。见他们进来,她起身行个礼。静漪看看时间,问她吃过饭没有。她只点点头。陶骧过去看称心了,静漪留意到奶妈手里的活计,原来是在给称心缝围兜。奶妈的针线活儿极好,缝个新围兜,也要绣上花。她看了喜欢,爱不释手。
“秦妈,平常带称心已经很辛苦,往后这些交给旁人去做吧。”
静漪轻声说。
秦妈忙摆摆手,说:“哪里辛苦?称心很好带的。她现在晚上都睡整觉,我有很多时间。”
静漪笑着点头,见称心仍熟睡,拉了陶骧出来。
她回房去换上宽松舒适的衣服和鞋子。陶骧在一旁等她的工夫,翻看着刚刚送上来的信件。
“看着秦妈给称心做围兜,我想起来得快些找全福太太做婚被呢……上回找出来的被面该用上了。我再找几样首饰送给海伦当礼物。”
静漪说。
“嗯?”
陶骧看她。“你的首饰?还有么?”
她眨眨眼,说:“哎呀,糟糕,留私房钱还被你知道了。”
他被她逗笑。
别的他不知道,只晓得首饰如今她都极少戴。手上只戴枚婚戒,还因为工作关系一早摘下来搁着了。来后方之前,她那为数不多的首饰,一部分留在上海的银行保险柜里,一部分换成金条、在香港购买了紧俏的药品带过来,剩下的早都投入到医院的运营去了。而她这个院长,不但没有薪水可拿,还要四处募捐呢……有时候他都要佩服她,对那些身外之物,只要是她觉得该放弃的时候,总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把它们用到该用的地方去,并不留恋。
这个憨丫头的心里,有更重要的东西。
“问问宗麒的意见吧,看他们最需要什么。”
他说。
“问他只会说尊重海伦的意愿。再问海伦,就一句话——不要什么……好呀,这俩孩子真是凑得太合适了!他们倒是选好了戒指。那戒指选得实在不错……给海伦的聘礼,母亲都准备了。可此时没在手边,我们也得预备一点应应景。前儿我去金楼看过了,样子虽说时新,可跟上海没法比。不过总好过没得选……晚些时候我带海伦亲自去挑选。我送她的礼物另算……我的首饰么,虽不是顶新的,可都没戴过,式样也很特别,送她应该不算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