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扯了个浅笑,“不过我是不信这些的,若真能轻易改命续命,那些王侯将相岂不早该长生不老了?”
两人此时已走回二楼的房间,宋怀景送贺星芷回到她的房间。只是此时贺星芷显然有话还没说完,他便也随她进了屋。
“天呐,你怎么知道那么多这些事?”
贺星芷顿了顿,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清晰,又补充道:“就是和民俗有关的事。”
又是告阴状又是换命术的。
在破庙的时候贺星芷其实就有点好奇,宋怀景为何一眼就瞧得出这是城隍庙,又为何只看了一眼穿着丧服烧元宝纸的张大娘是在同城隍神告阴状。
但宋怀景在贺星芷这一直都是个正直的正面形象,瞧着就不像是封建迷信的人。
听到贺星芷这番话,宋怀景显然是怔愣一瞬。
为何知晓这些……十年寒窗读的是圣贤书,砚台里磨出的该是治国策。
南洲县地处虽偏远,但民风却比许多地方先进开放,按理来说,他当然不会知道那么多虚无缥缈的与鬼神有关的民俗。
只是当年在找不到阿芷的尸体,在所有人渐渐遗忘她的时候,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什么天道远人道迩都被宋怀景彻底抛之脑后。
哪怕他的本心仍旧是不相信鬼神之说,但宋怀景又有何办法,只要有能找到阿芷的机会,只要不伤害到旁的人,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是用他的命换她的命。
他跪过神拜过仙,走遍五湖四海寻仙问道,可阿芷连一个梦都没有托给他。
唯一一次梦见她,还是在他生出自戕的想法时,她才舍得到他的梦里见他。
也是因为那个梦,他才活到现在。
宋怀景眼睫轻颤,眼前已然有些模糊,趁着贺星芷在倒水的间隙,才悄然掠开眼角的湿润。
“许是我走过许多地方,听得些乡野传闻罢了。”
他笑道。
贺星芷了然地点点头,也是,宋怀景那书房里那么多书,他看过的知晓的事物应该是相当丰富多样的。
她望着宋怀景抿了抿唇,随后又张了张嘴,却有些犹豫没有将话说出口。
“怎么了,阿芷可是有什么想与我说?”
贺星芷食指绕到腰间的绦带上转了几圈。
她最近又在做那些奇怪的梦了,梦里还是那个她记不住嗓音记不住面容的男人。
一开始梦境中两人的互动尚且算寻常,渐渐地越发荒唐起来。最近几日她隐约记得自己和梦里的男人同塌而卧。
她还总是扒开人家的衣裳,摸他紧实的胸膛,又顺着肌理分明的腰腹一路摸下去,更羞赧的是她甚至还上嘴啃。
贺星芷第一次用色中饿鬼形容自己。
虽然人好色是很正常的,但贺星芷觉得自己也没有好色到这般地步吧。
“说来是有些好笑,但表哥千万别笑话我。”
“阿芷,我不笑话你。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