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从前这位“曳迩王”的归国,他们自然少不了一番刁难和满怀着恶意的试探。
“他就是我们大汗的叔父?”
“如今也被我们汗王纳为妾室了?”
“他和汗王从前还有情分在,若是他一回来,汗王再也看不见我们这些人了怎么办?”
“看他生的就是个不安分的样子,恐怕是很会争宠的吧?”
“不知那根东西掏出来,会不会比我们的还大一些……”
洋洋洒洒不堪入耳的话一重接着一重地跳进其木雄恩的脑海中,让他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
这个世界在他眼前都开始变得不真切了起来,让他恍惚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这些所有投射在他身上的视线,好奇的,不屑的,鄙夷的,探究的……
都让他感到极大的愤怒和不甘。
但,让其木雄恩感到稍有不解的是,那位已经当上了大汗的他的侄女,似乎并不着急见他。
他在这养满了男宠伎人的拙月阁里待了足足十日,才终于在十日后的一天傍晚被人唤去梳洗。这十日里的每一个早晨,他都能听到昨夜被宣召去侍寝的男宠们在回来之后是如何洋洋得意地炫耀着,傲慢着。
这一次来的还是那个姓陆的汉人女官。
“可汗要见你,好好收拾一下。”
其木雄恩便这样跟随者陆女使来到了传说中的那个可汗的宝殿。
然后在一层纱帐外,足足站了一夜。
透着模糊而朦胧的光线,看着榻上那两个男宠是如何讨好他们的女君主,是如何卑躬屈膝地谄媚,用尽技巧。
他只是看着,看着那个自己从前亲手带大的女孩子一夜之间如何荒唐颠倒。
天明,陆女使唤可汗起身朝会。
纱帐被人轻轻掀开,瓷瓷兰披着一件根本不能蔽体的纱衣下了榻,从他身边若无其事地经过,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陆女使贴身为可汗梳发,也零零总总和女可汗说起一些日常的政务。
“今日大魏派来的使臣们就要归国了,陛下说要送给他们皇后陛下安胎养身的东西,臣都一一备齐,请使臣们带回国。”
“陛下心里记挂着皇后陛下,自然什么都要挑好的送给皇后陛下。”
瓷瓷兰满意地嗯了一声,又对那位陆女使说:“俏河,孤听闻那些魏国使臣们说,你父亲去年死了。”
陆国公世子死了。
她和陆漪娴的父亲,去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