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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容北辰轻声应和。

又是一阵沉默。

夜风渐紧，人声渐渐压不住海浪声，两人浑不在意地喝着果汁，任由衣衫上的体温被夜色浸染。

“我做好了准备。”奚溯望着远方忽然开口，“我写了一封加密邮件，会在远征军起航之后发送到领导人的邮箱中，里面写着小行星到来的具体日期，写着时空穿梭机停放的位置和启动方式，还有……你。”

他转过头望向容北辰：“姐姐，你所做的一切，应该被铭记。”

他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说出口：“我常常会想，如果全息头盔落入了另外一个人的手中，你会不会幸福地、无知无觉地过完一生，我会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拯救蓝星，然后在某一天，我们会在某一条美食街的拐角相遇。姐姐，我是不是很贪心？”

“何止是贪心，”容北辰轻笑出声，白了他一眼，“你不但要抢走我的功劳，还规定了你自己喜欢的见面地点，哪有那么好的事？”

她笑了一会儿，用仿佛盛着星光的眼眸看向奚溯，正色道：“我也做好了准备，你所想到的最坏的准备。”

“被不被人铭记，都没有关系，既然不小心被我知道了命运的走向，我会拼尽全力地抓住它、改变它。”

“奚溯，”容北辰连名带姓地叫他，“不必把我当成一个等待拯救的人，我会拯救自己，顺便捞捞你。”

奚溯一怔，然后释怀地哈哈大笑：“姐姐，不愧是你！”

两人用罐装的果汁碰了碰杯，仰头喝干，起身回到指挥舱内。

白天采购的多肉已经被摆在花架上，奚溯调出个人终端，上面记录着回溯之前关于最终一战，远征军与异族商量好的战术，和可能会有用的信息。

“根据我们现有的信息，宇宙异族做出大胆猜测——神蛊可能是至高神明的精神海，它通过某种手段将异能者的精神海载入其中，并同时摆布着玩家和虫兽，即玩家杀死虫兽，将虫兽的神经索转化为精神海；虫兽杀死玩家，玩家通常会跌落等级，那么失去的精神力可能是被虫兽或神蛊据为己有。”

“最终玩家进化到最高等级，至高神明将高阶玩家一举收割。”

这番猜测先前奚溯已经向容北辰解释过，她点了点头：“目前看来，暂时没找到推翻这种猜测的依据。”

奚溯继续道：“根据前几个赛季的经验来看，最终一局只有挑战期，没有经营期，挑战期结束后，迷雾会消散，3S级异能者会在神蛊的感召之下，在所有玩家的注视下打开圣殿的大门，异族希望姐姐你能在这个时候制造机会，让所有玩家一起进入圣殿，他们会为了种族而奋力一搏。”

容北辰点了点头，询问：“进入圣殿后会发生什么，幸存者有说吗？”

“根据鉴霜……也就是上一赛季诞生的3S级异能者，被收割后转生为青木族人的那位混血玩家所说，门后的景象他无法用语言描述，甚至无法判断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是真是幻，为了避免对你造成误导，他只能告诉你三个关键词——”

奚溯看着容北辰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转达：“‘乱序，倒错，妄诞’，对于圣殿内的景象，这是他唯一能联想到的形容词。”

容北辰：“……”

奚溯耸了耸肩：“就挺意识流的，是吧。”

一番交流之后，时间接近凌晨四点，两人取出头盔戴好，和衣在环形沙发上躺下，调整到舒适的姿势。

星辰暗淡，晨光未明，他们在昼夜交错时分十指紧扣，迎向充满未知的终局之战。

第177章

【恭喜领主，您已顺利结算神蛊[羽化]阶段的全部战利品，即将迎来[飞升]阶段的第一轮攻击，请您继续守护北极星基地，为玩家建立安全区！】

“呵，飞升。”

容北辰和奚溯的虚拟形象站在指挥舱中，精巧的北极星号仿佛搁浅一般落在迷雾中央，翻滚的灰雾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透明罩子隔绝在安全区之外，距离塔身仅有二十米距离。

熟悉的系统播报音，熟悉的场景，一切看起来和前面几局没有什么不同。

随着领主登录，北极星六号基地正式上线，与此同时，偌大的游戏地图上迷雾节节败退，一条宽阔的环道在地图上显现出来，将五座旧基地串联在一起。数不清的高阶花园道具卡分列通道两侧，齐齐发力，一边清理虫兽，一边将安全区边界向迷雾中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