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于深宫,内心残暴的储君。
一群之乎者也,进士及第的书生。
联合在一块操弄权术,他们能玩明白吗?
大概到最后,他们只能被权利蒙蔽欺骗,越发的自得其乐沉浸其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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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没看错人!”
咸阳宫中,朱允熥放下手中的奏折,对着坐在对面的齐泰等人笑道,“铁鼎石在肃镇巡察了两个月,曹国公那儿。。。。。没有半分的纰漏!”
齐泰低头一笑,然后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都御史王度等人,面有得色。
御史系的官员们,想借着所谓的巡察御史之事,染指地方上的军权,人事大权,那是做梦!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斗争。而东宫麾下之所以现在,清流蜕变成两派。掌权派和御史派,就是因为利益。
而他们的利益争端,源自于权利。
原东宫属臣之中,黄子澄以吏部侍郎的身份,暂行吏部尚书之职。齐泰掌兵部,练子子宁掌工部,暴昭掌刑部,郁新执掌户部。
御史系这边,以掌都察院的太子少保茹瑺为首。
而且因为执政的理念不同,两边人之间的争斗,表面上不显,但内中已越发的不可调和。尤其是黄子澄和茹瑺两人,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殿下慧眼识人,臣等惭愧!”
御史王度开口道,“不过,臣以为各藩各镇巡察御史一事,还是要继续推行!”
户部尚书郁新接口道,“各地军费的口子,愈发的大了!”说着,他顿了顿,“先不说各藩王那边,各地的都指挥使司,报上来的账目,已经出现了亏空!明明名下有那么多的屯田,却还要跟中枢伸手要钱,这账对不上!朝廷必须行监督之权!”
“嗯!”
朱允熥细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其实现在看来,大明的军制是有些太过繁琐臃肿了,而且各地的驻军也太多了。开国初年,这样的做法可以保证能在短时间内动员最多的军队。但天下承平之后,这些军队就成了朝廷的负担。
军卫的屯田,说穿了其实占的还是老百姓的地。若是这些地,在百姓的手中,户部的粮税将会大规模的增长。可是现在,因为国朝初年定下的军卫屯田,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田地渐渐变成了地方武将的私产。
这一点,从每年各地给户部奏报上来的,粮食的产量就能看得出来。洪武二十五年之前,每年都在两百万石以上。而这几年,则是连年下降的。
他皇爷爷说,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可事实上,若是光靠屯田能养活,为何还要开中法?
每个兵都是拖家带口,一个人三十亩地一头牛是热炕头。可一家五口要还是三十亩地一头牛,那日子定然过的紧巴巴的。当兵的不弄些外财,长此以往就得去劫道了!
他之所以赞同御史系提出的,在各地都指挥使司各藩设置巡察御史,目的是为了钳制都指挥使那一级别的武将,而不是单纯的为了查账的。
而他明知卫所的屯田已有了败像,却依然要查的另一个缘由,自是给他的叔叔们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