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边缘绣着的缠枝纹被汗水浸得发暗。
丹姑姑进来时,带进一股刺鼻的沉水香。
她眯眼打量着床帐内病弱的贵妃:“娘娘这是……”
“咳咳……”
何映雪虚弱地撑起身子,锦被滑落露出素白中衣。
“今早赏雪,不慎染了风寒,还望姑姑见谅。”
“可寅时娘娘要陪陛下去太庙。”
丹姑姑突然逼近,鎏金护甲勾起药碗,“老奴记得……贵妃最怕苦?”
蒸腾的药气中,何映雪看见老宫女眼中精明的光。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几点“血渍”。
——实则是早备好的胭脂。
“本宫。。。已让平喜代禀陛下了……”她气若游丝地指向妆台,“那盒血燕。。。劳烦姑姑转呈太后,就说今日映雪不能侍奉在旁了。“
丹姑姑盯着锦盒上御赐的黄绫,终是躬身退下。
殿门关上的刹那,何映雪一把掀开锦被,额间姜汁在烛光下泛着可疑的油光。
“娘娘!”
寒枝急得跺脚,“您为祭祖准备了那么久,真不去了?”
窗外风雪更急了,隐约传来禁军换防的号令。
“祭祖大典看着风光无限,其实每一步都是陷阱。”
何映雪指尖抚过窗棂上凝结的霜花,“但凡香炉歪一寸,祭文错一字,都是掉脑袋的罪过。”
霜花在体温下融化成水,顺着腕骨滑入袖中,
寒酥突然倒吸冷气。
“那咱们还是不去为好。”
“是啊,不去才好。”
何映雪望着院中被积雪覆盖的秋千,轻声呢喃。
为祭祖准备许久的不是她。
太庙供奉着开国以来的帝王和有功勋的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