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彧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沈卿看得这般仔细,莫非觉得朕的伤有假?”
沈栖鹤指尖微顿,随即从容取出金创药:“陛下说笑了,微臣只是在斟酌用药。”
他动作轻柔地清理伤口,心中却思绪翻涌。
这伤,绝非刀剑所致。
而翊王,也绝不会蠢到在御前行刺。
可帝王为何要演这一出?
“沈卿。”闻彧忽然倾身,阴影笼罩下来,“你今日在宸阙宫好像待了一个半时辰?”
沈栖鹤手上动作未停,语气平静。
“回陛下,太后凤体微恙,暄贵妃恰在榻前侍疾。微臣需兼顾二位贵人,故而耽搁了些时辰。”
“哦?”
闻彧似笑非笑,“朕倒是忘了,沈卿与太后关系匪浅。”
沈栖鹤抬眸,正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试探。
亦或是警告。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继续上药:“微臣只是尽大夫的本分。”
真是讽刺。
沈栖鹤在心中冷笑。
太后日日疑心他是皇帝安插的眼线。
皇帝又处处防备他是太后的党羽。
这深宫里的猜忌,简直比太医院药柜上的蛛网还要错综复杂。
他想要明哲保身简直是难如登天。、
闻彧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轻笑一声。
“沈卿医术精湛,朕很放心。”
沈栖鹤垂首:“谢陛下夸赞。”
待包扎完毕,闻彧忽然又问:“依沈卿看,朕这伤……几日能好?”
沈栖鹤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随即平静道。
“陛下龙体康健,三日便可结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