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靳澜肩膀上洇湿的地方,夏一移开视线,看向前方,道:“你这么坐着,开车不累吗?”
闻言,白靳澜偏头一笑,道:“你突然这么关心我,我有点不适应。”
“……”
车子启动,轰鸣声响彻,白靳澜开的很慢,两人似乎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
还是白靳澜率先打破这片沉默:“想和我聊聊那天我去找严总后,你在医院发生的事情吗?”
夏一顿了顿,道:“行,我也想问问你关于刘岩的事情。”
还不等夏一提问,白靳澜直接坦白:“严叔发了刘岩被绑架的照片,我去找他,发现被耍了以后,我按照照片的线索,找到了绑架刘岩的地方,刘岩当时就剩一口气,她把聪聪拜托给我,”
说到这段往事的时候,白靳澜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眼神却不聚焦。
忽然,他的胳膊被夏一握住,夏一轻声道:“不怪你,当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你已经做到最好了。”
白靳澜一愣,随即笑了笑,道:“到你和我说说了,我走以后,你就被他抓住了吗?”
夏一摇摇头,将在医院发生的事情捡重点说一遍,白靳澜时不时点点头,在听到夏一干错利索的躺平没反抗时,他笑着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抗争到底呢。”
夏一无语地撇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傻子。”
“为什么要跳下去?”忽然,白靳澜问道。
“因为……我不信任你,”夏一坦诚地说道,“我不敢把赌注完全下到你身上,而且——”
夏一抿抿唇,说:“我早就观察过地形,我有把握摔不死自己。”
“……”
白靳澜没忍住,偏头笑了几声,可很快,他又叹了口气,道:“你差点把我吓死了,这几天我总是做噩梦,有时候是梦到刘岩,有时候是梦到你。”
“梦到我什么?跳楼?”
白靳澜瞥了他一眼,道:“梦见你摔傻了。”
不,是常常梦见夏一永远陷入到沉睡,徒留他一人苦苦守着。
“那还不如摔死了。”
“别瞎说话……为什么把我的生日设成密码?”不知为何,问到这句话的时候,白靳澜竟然会产生紧张的感觉。
“因为我以为你能猜到,当时我着急给你留线索,一时间没有想到更好的方式。”
“可我差点没猜到,这真是我这辈子解过最难的谜了。”
夏一笑了,开玩笑道:“我以为以你的自恋程度,你会一遍就解开。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听到这句话,白靳澜久久地没回答他,半晌后,夏一才听到白靳澜用近乎没有的声音,沉沉道:“嗯。”
夏一哑然失笑,他以为白靳澜会顺着自己的玩笑,懊恼地说,是啊,我怎么低估了自己的魅力。
可夏一没想到,白靳澜会这样干脆利索地承认,他的表情看起来那么卑微、不自信,这还是那个运筹帷幄、不可一世的白靳澜吗?他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在白靳澜身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空气逼仄,夏一不自在地压低鸭舌帽,侧头看向窗外。
“那条红绳你竟然还留着,我以为你早就把它扔掉了。”
“想扔来着,忘记了。”夏一声音冷硬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