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阳泽答了个地名。
然后果不其然,顾千秋完全没听过,装模做样地“噢”了一声。
现在刚好日暮时分,还没落下,太阳晒在身上,很舒服,便容易催生出一种惬意的懒倦。
郁阳泽偷偷去看顾千秋。
不知道是不是修了数枝雪的缘故,又或者是时间如刀,神魂的影响之下,这张脸,已经很像他原本的样子了。
特别是在特定的角度去看,几乎一致。
更年轻的顾千秋,至少是郁阳泽没见过的年岁,冷意淡了三分,露出一些明媚的温柔来。
或者……是夕阳的余晖吧。
“盯着我看什么?”顾千秋莫名其妙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郁阳泽摇了摇头。
但这个小孩儿发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顾千秋并不往心里去。
顿了一会儿,顾千秋忽然问:“你有想过以后的生活吗?……我是说很久以后,离开同悲盟以后。”
谁料,郁阳泽反应巨大。
他手上一紧,就下意识拽停了缰绳,马车停在一片楚间,没有虫鸣,寂静无声。
夕阳的光透过紧簇叶片打在他的脸上,斑斑驳驳的,神色却非常紧绷:“……”
顾千秋皱眉,未发觉出自己这话有哪里不对。
郁阳泽忽然道:“你不要我了吗?”
他语气倒还算平静,但是整个人都绷得好像满弦的弓,随时会绷断,露出一种强撑的色厉内荏。
但顾千秋还在状况外:“什么?”
不过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对郁阳泽的情绪变化还算敏感。
感觉他现在快碎掉了。
因此,就算顾千秋没搞懂现在这个情形是因为什么而发生,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去哄人:
“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什么?小宝,摸着良心说,你师父我堂堂天碑第一,是不是只收过你一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