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得对,我们一定好好反省。"
可眼底那抹倔强的光,分明在无声宣告绝不轻易妥协。
每次回大院,文蕾想开口辩解,眼瞅着大厅里威严的长辈们,再瞥见袁建被顾瑶不动声色护在身后,孤立无援的貌似总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所有话语都卡在喉间。
满心委屈化作心口的钝痛,最终只能默默咽下到嘴边的话,在满堂指责声里,连反驳的力气都消散殆尽。
黑作坊既不能关,扩大生产又没可能。
无奈之下,肖青和顾晨四处托关系,好不容易搞来三十台缝纫机,搞起了家庭式作坊制衣厂。
王有才拍胸脯给作了保,三十台缝纫机就这么风风火火进了村。
大伙集中学了几天如何使用缝纫机,转头就领了布料回家开干。
按件算钱这好事,搁谁不心动啊?
可问题来了,一家老小好几个能干活的,偏偏缝纫机就一台。
最后大家伙一合计,直接整出个"人歇机不歇"的排班表
——白天婶子大娘上岗,晚上大姑娘小闺女接着熬,缝纫机从早响到晚就没停过。
没分到缝纫机的人家坐不住了,天天往王有才家跑,今天提筐自家种的菜,明天塞罐腌咸菜,扯着袖子求他,
"大队长,再给咱想想办法呗!总不能眼瞅着钱从指缝里溜了啊!"
中原村大队部前,到处都是求加缝纫机的嚷嚷声。
王有才被村里的婶子大娘闹腾的头疼,他一趟趟找肖青和顾晨商量,可那俩也是满脸无奈。
"大队长,您当缝纫机是地里的萝卜白菜?
说拔就能拔出来啊!前前后后折腾四五十台,能求的人都求遍了,能托的关系都用烂了,实在没辙啦!"
最后顾晨,还是给王有才支了个招,
"王大队长,要不这么着——只要乡亲们能自个儿搞到缝纫机,做出来的活儿也达标,咱照样派活!
实话说,倒腾缝纫机这事儿我们真是榨干人脉了,实在没办法了!"
瞅着别家缝纫机“哒哒”响,票子像雪花似的往兜里落,没机器的村民急得直跺脚。
王有才被围在人堆里,唾沫星子乱飞:“都别急!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说罢,他一撸袖子,掏出压箱底的积蓄,带头张罗起来。
“你们谁想买缝纫机,谁就回家凑钱,谁家有工业票也别藏着掖着,我再去公社求求人,尽量多弄几张工业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