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恒华听到这里,心里确实有些动摇。能把儿子的工作安排好,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他想到自己儿子自己就算豁出去这张老脸也值得。但转念一想,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冒险了,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以后自己的儿子在单位里恐怕也难以立足。想到这一点,商恒华又有些犹豫,他说道:“领导,那这样,这封信我拿回去再看看,考虑考虑。”
周海英则伸出手,缓缓地拿过材料,说道:“商局长,这份材料就放在我这里,什么时候寄出去你也不用管,你就等着如实地向组织汇报就行了。像邹新民这种人,怎么能当县长呢?他的所作所为,完全是把我们的人民政权当成儿戏,损害了党和政府的形象。商局长,我只能跟你说,以后,你的前途,你儿子的前途,甚至你儿子后代的前途,组织上都会给你安排好的。你要相信组织,相信我。”
商恒华得知周海英要去当县长,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周海英非要逼着自己去举报邹新民。整个临平县,知道邹新民这些事情的人并不少,只是周海英认识的人有限。算下来,临平县只有自己最为合适去做这个“炸药包”。一来自己曾经是建设局的局长,邹新民曾经是自己的分管领导,对他的事情了解得比较清楚;二来自己有把柄在周海英手里,自己去做这件事,周海英才会放心。想到这里,商恒华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
商恒华颇为无奈地说道:“周书记,事情虽然是这么个事情,但是我还是有担心啊。万一这举报信报上去,邹新民找关系把事情压下来怎么办?他邹家根子深着那,到时候,我不仅得罪了他,还会被组织认为是在诬告,我的下场就惨了。”
周海英一摆手,自信地说道:“放心,断然不会有这种可能。举报信可不止这一份,实名举报的也不止你一个。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就算是市委,甚至省委,也不会有人敢为他打招呼的。这是为了维护党纪国法的尊严,没有人能够阻挡。”
商恒华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无法改变现状,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周书记,这件事情干了之后,我以后怕是没办法在临平甚至东原市待下去了。我的家人就托付给您了。”
周海英说道:“哎呀,你这话说得严重了。党员有权利和义务向上级组织反映干部的情况,这是很正常的事。放宽心,放宽心。”
如果没有站在对方的立场,任何安慰与劝导都显得苍白无力。这封举报信就像是一个炸药包,一旦寄到省纪委,必然会引发轩然大波,后果不堪设想。可叹可悲可怜,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商恒华默默地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出了办公室,他的背影显得那么孤独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县委书记张庆合带着李亚男,又一次来到了麻坡乡,视察临光公路的施工现场。张书记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目光凝重地望向施工现场。看着已经动员起来的群众干的热火朝天,村子旁边用塑料薄膜和玉米秸秆搭建了一个又一个简易的棚子。这些棚子在寒风中显得那么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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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动员起来的群众来自全县各个乡镇,最远的距离这里有四五十公里。为了便于统一管理,所有人晚上是都住在这些棚子里。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棚子,大小不一,样式各异,很有画面感。
张书记看着这些棚子,眉头微微皱起,他走到一个棚子前,轻轻地掀开塑料薄膜门帘,走了进去。棚子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和寒冷的气息,他蹲下身子,摸了摸被子的厚度,发现被子很薄,根本无法抵御夜晚的寒冷。也是嘱咐道:“多准备些柴草,晚上大家用手电照明,千万不要用蜡烛,这棚子易燃,万一着起来可不得了。”
陈建军连忙说道:“张书记,请您放心,我们马上安排下去。晚上乡镇干部会过来巡查,一旦发现有人用蜡烛,会及时吹灭。”
张书记又说道:“多备一些电池,群众有需要的时候免费提供。”转头又看向我道“派出所加大巡逻,不能赌博”。
电视台的记者正拿着摄像机拍摄这一幕,张书记挥了挥手,笑着说道:“摄像机啊不要老跟着我,要多对着群众拍。”
陈建军满是钦佩的说道:“张书记时刻关心着群众,作为基层干部,我们一定要把领导的关怀传达给每一位群众。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张庆合摆了摆手,说道:“这个时候要多干实事,少拍马屁。”他又问道:“对了,那个电厂里面的坟头处理得怎么样了?”
陈建军神色颇为尴尬,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带着几分无奈与焦急说道:“张书记,眼下的情况就是因为这几个坟头,咱们的电厂工程进度严重受阻,迟迟无法动工。”说罢,他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附近无人后,才缓缓凑近张书记的耳边,压低声音,仿轻声说道:“谁都没料到,林华西书记又回来了。回想起来,当时真该趁着林书记被停职的那段时间,一鼓作气把坟给迁了,如今可倒好,平白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张书记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追问道:“怎么,林华西书记不支持迁坟吗?”
陈建军赶忙挺直了腰板,一脸认真地汇报说:“张书记,为了这事,我前前后后去找老林主任沟通了两三次。每次去,老林主任都苦着脸跟我说,华西书记认为自己之所以能够逢凶化吉、平安无事,全是因为把坟搬到了自家的土地上。他坚信这坟有着特殊的寓意,要是这个时候再动坟,华西书记肯定会大发雷霆,坚决不同意的。”
张书记听完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紧紧盯着陈建军,思索了片刻后说道:“电厂的方案能不能改改?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避开这几个坟头,或者找到一个折中的方案,既能保证电厂建设顺利进行,又能尽量照顾到林华西书记的想法啊。”
陈建军面露难色,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张书记,电厂的方案确实不能改。您知道的,这个方案可是省里设计院的专家们经过反复论证、精心规划出来的。要是轻易改动,那整个配套的火车站都得跟着变动,不仅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还会严重影响工程进度,甚至可能导致整个项目的预算超支。”
张庆合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说道:“好,这么说事情不能停,绝不能因为几个坟头,就把电厂这么重要的项目给耽搁了。必须得想办法推进下去。”
陈建军接着说道:“张书记,修肯定是要修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林家这边的情况实在是太棘手了。我们不敢轻易动工啊,您想想,之前是因为这几个坟头埋在了其他村民的土地上,我们还能尝试去做村民的工作。可现在这些坟头都埋在林家的土地里,林家态度坚决,我们想发动群众帮忙迁坟都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