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南冷哼了一声,说道:“哎呀,如今这罗家真是彻底衰败了呀。打个官司,连家里人都不来。这样的人就算死在监狱里,恐怕也没人收尸啊。”
两人抽了支烟,上了个厕所,便回到法庭。法官看到县政法委书记林华东已经进来,点头微笑。法官清了清嗓子,宣布继续开庭。整个法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台上的三位法官身上。
中间的法官说道:“经过对案件证据的仔细审查和双方陈述,本庭认为相关证据不足以证明林华北购买枪支的事实,应予无罪释放。罗焕清在县公安机关文书上签字确认,且现在提供的证据与之前说法矛盾。”法官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在法庭里回荡。
罗焕清听到这里,情绪激动地大喊:“我不服,我不服!”法警迅速上前控制住,防止做出过激行为。
而现场除了罗焕清之外,其他人似乎都对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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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继续说道:“关于罗焕清提出的所谓‘特殊原因’,并无充分证据支持。本庭依法认定罗焕清购买枪支罪名成立,由于董先刃使用罗焕清购买的枪支,造成一名公安人员牺牲,情节恶劣,后果严重,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有关条款判处罗焕清有期徒刑15年。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收到本判决书之日起六个月内向东原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上诉……”
罗焕清听到判决,情绪激动得近乎癫狂,他一边挣扎着,一边朝着林华北怒吼道:“林华北,你们是一伙的,我不服!不要以为我好欺负,罗正财是我叔!”
法官走了下来,抖了抖衣服,走到罗焕清旁边,看似无意地说了一句:“罗正财现在已经精神失常,关在精神病院里了。”
罗焕清听到之后,仿佛被击中一般,身体瘫软下来,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太狠了,你们这些人太狠了……”
看着被当庭释放的林华北和面如死灰的罗焕清,县政法委书记林华东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虽然没有明确授意,但私下里还是组织了林华北的律师和法院的院长见了一面。林华东更清楚,林华北被无罪释放,和自己这个县政法委书记不无关系。
林华南接走林华北,看着自己的兄弟满身疲惫憔悴,说道:“走,换几身新衣服,洗个澡,晚上的时候一起在煤炭宾馆庆祝。”
林华东送走了王律师,又对着法官客套了几句之后,便骑着自己那辆老旧的自行车来到县委大院。如今,家里的亲戚不断来跟他说麻坡乡群众非常激动,他不得不主动放下身段,再去找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邹新民,好让邹新民给陈光宇打个招呼,把麻坡乡大集的村支书老郭给换了。
到了邹新民的办公室,还没等他坐下,邹新民就主动问道:“华东大哥,华北兄弟的结果出来没有?”
“啊,华北的事情出来了。县法院公平公正地做了判决,无罪释放,买卖枪支的事情都是罗焕清干的,那小子判了15年。”林华东说道。
邹新民听到罗焕清被判了15年,十分诧异,问道:“怎么把他给判了15年?”
“哎,他在公安机关的文书上之前签过字,已经承认枪支弹药都是他买的,五把手枪,又让我们牺牲了一名同志,白纸黑字还能狡辩?”林华东解释道。
邹新民听完,十分惊愕,点了点头,说道:“非经手不签字,这个,这个真的是公平合理呀。”
“晚上的时候华南要为华北搞个活动,就在咱们煤炭宾馆,到时候华西也要来。华西专门让我给你说一声,请你务必参加。”林华东说道。
邹新民听到林华西要来,不觉得前列腺都肿大了,心里暗暗骂道:“这个林华西摆了老子两次了,晚上是该和他见个面。”嘴上却说道:“一定,一定去。”
两人讨论了一会案情之后,林华东话锋一转,说道:“新民啊,修铁路的事,你要注意啊,个别地方的干部,在线路选择上,犹犹豫豫,不够果断。”
事实上,林华东一张口,邹新民就明白林华东担心的还是自家祖坟。
虽然在铁路规划之后,前后挪个几十米并不影响什么,但铁路线一旦画下来,轻易就不会再动,毕竟照顾这个考虑那个,铁路线就修成了“S”字形。所以改线的权利,别说县里没有,省铁路都只能提建议。邹新民说道:“华东大哥,不是都已经抓了几个吗?”
“哎呀,总不能把麻坡乡大集上的群众都抓了,乡里乡亲的,还是要以和为贵嘛。现在,麻坡乡大集上的村支书是最大的问题。就算是铁路走了,麻坡乡大集搞新的场镇建设,他也没有那个能力,而且一直是阳奉阴违。所以我的意思是你给陈光宇说一声,让他把那个支书老郭给换了。”林华东说道。
邹新民说道:“这个倒问题不大,只是换一个村支书嘛。”
林华东说道:“老家人说老郭还在鼓动大家坚持不配合修铁路,新民啊,我们家祖坟事小,支持国家战略工程事大啊,都知道你在牵头这个工程,按说我该替你出头的。你知道的,我也是麻坡乡大集上长大的,有些话我不好说,但你完全可以以推动工作不利为由,把他给换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