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离开我。”
“永远不要离开我。”
宣凤岐在理智中被这一份炙热的感情占据,他渐渐的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或许有理智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理智会让人清醒痛苦。
等他真的回过神来,才惊觉原来抛去所谓的理智可以变得如此快乐。
宣凤岐终于相信谢云程受的都是一些小伤,要不然这人动作那么剧烈,伤口恐怕早就裂开血流成河了。
宣凤岐只记得天黑之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谢云程抱着他去浴桶里洗干净了他的身体,他以前睡得并不好,可是当他的手触碰到谢云程结实的胸膛后,他的心在这一刻安定下来。
他知道谢云程在守护着他。
当初那个只会哭闹,撒娇的孩子终于长成了一棵能够庇护他的参天大树。
……
谢云程从平芜丘回来休养了三日后就重新整装准备一举拿下北召国,在这几日里他已经将驻扎在前线的将士分成了三队人马,两队是去对付与北召国合纵的周边部落,而另一队则是要长驱直入直取北召国的都城。
谢瑆叛国毋庸置疑,所以谢瑆死后,谢云程便将这一消息递给了那正躲在北召皇宫里的皇帝。当初谢瑆可是在那皇帝面前承诺能够一举诛杀谢云程,那名庸懦无能的皇帝才答应借兵五千的。
可是最后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谢瑆不仅死了,还把他那五千士兵全搭进去了,如今北召国内部已是人心惶惶,民心不稳了。
北召国现在已经成为了大周的囊中之物了,但是周围一些零散的部落比较难平,那些部落也并不是难以攻打。谢云程再怎么样也不会将所有人都赶尽杀绝,但若要收服那些周边部落让他们心甘情愿臣服大周还是用些困难。
虽然军营之中有些许将领懂得那些非中原部落的文字,但他们前去谈判那些部落首领也不可能轻易臣服。他虽有能力将那些部落全部打服,但他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就会变长。
边关比不得宫里,就连医药都十分紧俏,谢云程知道自己赶不走宣凤岐,所以他就想赶紧把边关的事料理了然后带着宣凤岐回宫。
他不想再让宣凤岐出任何意外了。
谢云程在平芜丘回来后,还抓了不少谢瑆那边的残党,他知道宣凤岐以前与谢瑆的渊源甚深,他原本可以将那些俘虏全部就地处决的,只是当他看到那些被俘之人中还有孟拓的影子时,他便惊觉谢瑆有可能还抓过宣凤岐身边的人。
虽然他很讨厌一直陪在宣凤岐身边的孟拓,但他现在已经不把这人放在眼里了。毕竟孟拓只是一个侍卫,他当年离开玄都的时候才十三岁,如果宣凤岐对孟拓有意,哪里还轮得到他。
于是谢云程前脚拿到了俘虏的名单,后脚就赶忙将这份名单献给宣凤岐,“凤岐,你看看这些人里有没有谢瑆曾经从你身边带走的人,若是没有其他人都任由你处置。”
宣凤岐拿到那份名单之后倒是有些意外——因为他之前派孟拓去颍州的那支队伍已全军覆没了,所以他理所应当的也认为孟拓同样也被谢瑆杀了。
原来孟拓还活着,除此之外他竟然还找到了洛严一直托他帮忙寻找的师兄,宣凤岐在知道这人的存在后几乎一刻都没有停歇就让人把公仪绶带到自己的面前。
三十多岁的男子已经絮起了浅浅的胡子,他面冠如玉,纵使身上穿着还被俘虏时的脏衣服,他身上那种翩翩君子的气质未减分毫。
当那人被带到宣凤岐面前的时候,他并没有惊慌失措,他一抬眼就看见了坐在那上面的人。
宣凤岐看向他的时候,他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草民公仪绶参见王爷。”
宣凤岐看到公仪绶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多年前洛严在他面前,他恍神间才察觉到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他抬起了一下手,“起来回话吧。”
公仪绶恭敬有礼道:“是,王爷。”
话音刚落他便起身不卑不亢地抬起头来看着宣凤岐,他的眼眸中似乎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熟悉感,“一别多年,王爷可别来无恙。”
宣凤岐听到他这样说后微蹙起眉头来:“我记得我从未见过你,何来别来无恙一说?”
公仪绶见四下无人,于是上前一步:“虽然王爷当时没有见到草民,当草民却在师父房中见过王爷,王爷后来身患重病,草民也因荣王的胁迫随师父去为王爷诊治。师父临行前曾交与王爷一枚毒药,不知王爷可还有印象?”
宣凤岐在听到公仪绶这样说后连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你知道那是什么?”
公仪绶看到宣凤岐殷切求得真相的眼神后点了一下头,“王爷所做之事皆是为民除害,可是皇权哪是那么容易撼动的,这条路上流血死人不过是最寻常的事。师父临终之前曾将草民叫到病榻前反复叮嘱,他让草民一定不要做对您不利之事,若您有称霸天下之愿,定要竭尽全力效忠于您。可最后,他老人家却说你心太善,一旦弑君后便会心存死志,所以他将忘忧丹骗您说毒药送给了您,师父说人死一次犹如涅槃,等您忘却以前种种仇恨,必能成就一番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