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这么说,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抬起长腿,朝着黑车方向而去。
走得极慢,呼吸却愈发沉。
十二忍着笑,一路小跑跟上。
车门拉开,又关闭。
在车门合拢前,车外的十二偷偷竖起耳朵,捕捉到里面传来的几句温言细语。
气氛不错。
“成了!”
十二朝着空气挥出快意的一拳,心头大石落下。
自我束缚多年,大少与李家人的心结终解,怎么不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呢?
只是……
他倏然一顿,目光落在不远处断裂的护城河桥围栏。
十二渐渐收敛笑意。
那处,斑斑锈迹的钢筋暴露在外,在红蓝色灯光中泛着尖锐的冷意,残留的一点红漆被雨水反复冲刷。
痕迹斑驳。
~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无论人们希望或不希望,表盘上的时针依旧会无情前进。
夜半十一点。
风雨似乎小了许多,乌云仍旧黑压压地压在头顶,在车上坐着等待太久,众人耐不住、再次走下车,不再打伞,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
童年扶住围栏,冰凉的如针扎在手心。
初秋河岸边的风随着夜深,愈加呼啸凌冽。
两岸的树影婆娑,微黄的树叶被寒风裹挟落入河岸,又被滔滔浪水卷往远处。
遥遥望去,无数探照灯还在河面乱扫,苍白无力的光柱照不亮漆黑的夜。
“整整七个小时了。”
童年深吸一口气。
此时,距离红车坠河已超过七个小时,黄金救援时间即将结束,每个人都清楚这代表什么。
随着时间推移,仍然没有江黛的踪迹,徐容钧也有点拿捏不准,不再完全淡定,心里打起鼓。
他默默揽住老婆,让她倚在自己肩头,夫妻二人依偎在一起,给予彼此支撑。
忽然,两道光柱从身后射来。
徐容钧回头看去,又一辆黑色轿车低调地驶入警戒线、停在他们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