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船在岸边停靠,随着海浪微微摇晃。
舷梯放下,最先从上面上来的是几位持枪守卫,随后,一群人被驱赶着、踉踉跄跄地走下船来。
她们几乎都是女性,年龄跨度很大,其中有眼神懵懂惊恐、被粗暴推搡着的女童;有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的少女与年轻女人,还有一些长相舒展、身材如水蜜桃饱满的成熟女人。
女童的群体中,还混杂着几名同样瑟缩的男童,他们长相清秀精致,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
所有人的眼睛都被厚厚的黑布条蒙住,剥夺了视觉,只能在不安和恐惧中被持枪守卫们挟持着被动前行,如同一群待宰的羔羊。
她们发出低低的啜泣。
显然,这群惶惶不安的羔羊,正是卡尔口中的“新货”。
而岛上原有的守卫立刻因新货的到来而更加强了警戒,枪口微妙地调整着方向。
羔羊们被赶到岸上,来到金发男人身前。
金发男人无波动的视线掠过,他是唯一没有戴面罩的人,冷硬的面部线条在探照灯散射的灯光下尤为清晰锋利。
打火机被他抛起、丢入白雾又再次稳稳落回手心。
卡尔审视着眼前这群货物,转头看向送货船,那方有个压低船工帽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们碰面,低下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后者朝卡尔递来张电子板,“这次货物一共十四个。”
“知道了,老规矩,明晚发出。”
金发男人咬着雪茄,翻看着电子板上的信息,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嗯。”
送货人应声。
他们彼此语气颇为熟稔,没有多余的谈论。
二人接头这短短几句话时间,谁也没有注意到,茫茫白雾中有道轻灵身影越过某个持枪守卫、借着视角盲区,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这群“羔羊”。
她不知道从哪儿搞到的黑色布条蒙住眼部,微微低下头,散落的发丝遮住部分脸颊,似乎在泥土里打过滚,清秀的脸庞与身上蹭了些污迹,存在感被压到了最低。
与周围人群没有任何区别。
仿佛,她本就是“羔羊”的一员。
货物送到,送货人仅提醒几句,便带着船上守卫离去。
那艘货船就此,再次驶入无边迷雾中。